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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千山暮雪 于 2019-2-4 06:49 编辑
品咂年味
博山 千山暮雪
晚饭后去公园遛弯,红红的灯笼高高挂起,沿河两岸的霓虹闪烁,无不在提示着年的到来。蓦然地,童年时代浓浓的年味便一点一点地弥漫开来。
每到过年,在皮革厂工作的爸爸总带回来好多的肥肉片子。那是他们厂从收购的猪皮上切下来,作为职工的福利发放。妈妈仔细地把每一块肥肉洗净控干水份,然后放进一口大锅炼制。一坛坛一罐罐的猪油,冷却后细腻雪白,羡煞邻里缺油吃的人家。剩下的肉渣,妈妈掺上收藏起来的自家种植的芹菜,剁成馅包饺子,那个香啊,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年三十那天,和姐姐吃过午饭便开始用面活浆糊,张贴舅舅亲笔书写的红红的对联。堂屋,偏房,甚至猪圈鸡窝都不能落下。堂屋的对联已经没有多少记忆,只记得猪圈上的横批是六畜兴旺,粮仓上是五谷丰登,大门口的歪脖树上也要贴上开门见喜。最喜欢的还是大年初一。因为那天,同村的姥爷总是在我还没起床时,就已经将压岁钱送到床头。记忆里的姥爷严肃少言,喜欢抽旱烟斗,带着一个大大的烟袋包。抽完一斗,在鞋底子上磕磕再装满,烟不离口。
正月初九开集,和姐姐去集市买自己喜欢的红头绳,去书店买心仪已久的钢笔和铅笔盒。剩下的压岁钱,便是留着买元宵节的礼花和小礼物。小时候的元宵节从没吃过元宵,也不知道元宵为何物。确切地说,在北方称为灯节更合适。和姐姐们一起,做各种各样的萝卜灯,绿的红的都有。把顺溜的胡萝卜切成8厘米左右的高度,用小勺挖去中间部分,留着一厘米左右边缘和底座,插上缠满棉花丝的小木条,倒进豆油,一个简易的萝卜灯就做好了。夜晚来临,爸爸和弟弟去爷爷奶奶的坟前送灯,我们女孩子则去村边的小河放灯。玩耍回来,妈妈拿着供奉天地的神灯,挨个给我们姐弟照耳朵,而且边照边念叨着我们听不太懂的俗语。我曾好奇地问妈妈,妈妈总是不太高兴的回答:小孩子,别乱问。就这样,在似懂非懂的神秘俗语中,在妈妈虔诚地保佑祝福下,度过了我童年时代的春节,灯节,健康地长大。
如今,即使在农村,也感受不到我们那个时代浓浓的年的味道。或许,我只能把它珍藏在心底最珍贵的角落,也或许,只能把那份记忆付诸笔端,闲来无事,细细回味,慢慢品咂,品咂独属于我们自己的那种浓浓的年的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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