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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辽阔之海 于 2019-2-8 05:47 编辑
见字如雪
高青辽阔之海
过年,也是忙年。一天三顿饭,一顿饭三次吃,老人早,孩子迟,由着他们,这是人到中年的职责所在。停下来时,总是深夜。还是喜欢着这样的日子,这也就是过年的乐趣和气氛吧。
静下来,忽而想起一些旧事,有些甜美,也更多遗憾。随便去打扰还能联系的同学,便觉得还能随随便便就能打扰、还可以打扰的人便是最亲的人。若大的朋友圈,无数的群聊中,想多选送过年祝福的人也没几个。不是太高冷,而是不让自己太虚假,也不再轻易去微谁,默默浏览朋友圈里的音讯,才是一切都安好。很多时候想找个人聊一聊,更怕是问好变成骚扰了。
忽而的,想起少时共同的一同学,想和他说说:这同学叫秋生,还记得他的样子。大眼睛,身子单薄,人很机灵聪慧,和老家的邻居女孩恋爱过,没成,还托自己传过话,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成,邻家女孩另嫁他人。再后来,他也结婚了。没有几年,却死了,是意外。他是电工,死在电线杆上。
秋生,活色生香,饱满沉实的名字有什么用,不也还是生命短促,命运不济。想起这些事时,正头疼,吃了药,又不能睡,不觉眼湿。为那个年轻而亡的同学,也为自己的一些错过。也正是这个同学,曾为自己带过信。那时,许多事都是恍惚而过,不知道珍惜,不知道错过了便是永远的遗憾。
此去经年里,从未想过,从不相信越是想要的越是得不到,年少轻狂,好像也没有特别想要的,好像什么都可以伸手抓来一大把。就像不想信有神的存在,也不相信世间会有一见钟情这种传说的奇迹,但许多美好往事越来越远,在即将离开的时候,仿佛是一束光照亮了世界,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初二回娘家时,天变得很阴冷,要下雪的样子。站在哥哥家门口和嫂子说话,遇见了哥对门的邻家嫂子,看她孤单瘦影,好一阵酸楚,眼泪差一点掉下来。邻家哥哥是教师,几年前,英年薨逝。她守着年迈的公婆和两个年幼的女孩熬日子。这几年,大女儿出嫁了,只剩她和小女儿,更加孤单了。哥哥在时,她是何等的娇贵和张扬?命运不和她讲一点点的道理和情面。晃眼整个巷子里,长一辈的人一个也没有了,忽而很惆怅。父母,大伯大娘,六爹六娘,三爹三娘,甚至六爹家两个哥哥嫂子,算起来年龄也都不是耄耋之年。人生,总是无常。
有年忙的日子便是好日子。经常是对着日子问声好。便没有了下文,想来这便是自己喜欢的作家张爱玲文字里渴求了一辈子也没得到的岁月静好。耳麦里是仓央嘉措的《相见》。晨,随意书写,星星,月亮,暗夜,去日里所有的遇见和心动,地上旋转着的枯树叶,都是我们的寄托。初三出门时,有几片雪飘落,就想起小时候坡上雪地里,一串串深陷的脚印。那一年,也是初二回家日,母亲踏着雪接我们,接到了邻村的路口上。还说担心着,怕雪大,我们或许也不会来。
越来越不爱回忆往事,不回想,便觉得日日都是阳春时。偶尔想说出一些寄托和思念,在笔端,云里,天边,却只能说:哦,下雪了。见字如雪。
见字如雪,见字如晤。竟生出无限的暖意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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