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宋庆法 于 2019-3-1 19:38 编辑
一花吟得春梦醒 临淄 宋庆法
元宵节挑着大红灯笼,脚踩高跷,手挽体温慢慢抬升那个叫九的,一步步越走越远,渐渐淡出视野。人们恋恋不舍的目光从地平线上移回来,转身工夫,扳指一算,正月只剩下一段尾巴了。
办公室里,那些饥渴已久的盆栽们,蔫蔫的耷拉着脑袋,一副委屈样貌,见我开门进来,似在说,你过年美滋滋的,日日好吃好喝,犒劳了舌尖,打发了味蕾;我们既没有听到往日过年的鞭炮声,且忍饥挨饿这么些天,还让我们活下去不?
心里一时负疚,也是呢,看它们虚脱的惨状,赶忙将桶里沉养的水,一一倒进盆内,盆土立马咕嘟咕嘟泛起一阵水泡,听声音,是姿得在笑,还是在拍巴掌欢迎,不得而知。
浇完水,是该给它们休整休整身段了,长时间得不到滋润,尤其是那几株绿萝,叶子像被火烤过一般,用手指一戳欻拉响,拿出剪刀,喀吧喀吧咯剪下,推开窗户扔出去,让它随风在半空中忽忽悠悠飘荡,宛若天女散花的感觉。有一片干叶子,扔出去后又被风刮进来,连扔几次,就是不想离开,既然这么恋家,还是依了它的心愿,捡起放在盆土上。
窗口还未来得及关上,只见一嘤嘤小虫儿,顺着光线登堂入室。哈呵,当它关闭翅膀后认出来,是一只七星瓢虫,鼓鼓的橘黄色翅壳,几乎占据身体的全部,若是把这样的两只虫儿合起来,能组成一个花花小圆球呢。这虫儿真会找空子钻,窗户没开多时,就找上门来了,只要不作害我的盆栽,估计也没有什么毒性,年味儿还未散尽,就不动手开张杀生了,看着它在室内忽东忽西飞了一会儿,不知落在什么地方歇脚了。回过神来,翻看桌上台历,距惊蛰还有段时间,这个早起的虫儿,想必也是提前动身,出来找果腹物,起早五更也不容易。
“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始。田家几日闲,耕种从此起。”回放上班路途影像,田野麦苗青青,冬闲空地里,时不时有几个人影闪晃,不用到跟前询问,知道是农人们已开始劳作,都说一年之计在于春,和着季节的拍奏,不误农时,春播秋收,似我等外行人只能嘴皮上说说,做个纸上谈兵的赵括而已,最深谙其道的,是一代又一代传下来,从事农耕的人。岂不闻“杏花村酒寄千程,佳果满前莫问名。惊蛰未闻雷出地,丰收有望看春耕。”
说起“惊蛰”,从记载里获知,汉代才改的名字,原先叫“启蛰”。半路腰更名改姓,牵涉到了汉景帝,这个皇帝老儿讳“启”,为了避讳才将“启”改为意思相近的“惊”字。别说,把“启蛰”“惊蛰”相比较,虽同为动词,还是更喜欢“惊”,一个“惊”字,是惊动,惊醒,也是惊艳。多么惊心动魄的改变,真的是改绝了。
虫儿如此,百花园里的迎春,该是如何?匆匆下楼去,路过景观池,看到冰凌在阳光里,像刚刚涂了一层油脂。园里种植的花儿还没有睡醒,聚在小道上的落叶,踩上去唰啦唰啦响,地下觅食的花喜鹊鬼机灵,见到有人靠近,一闪翅膀跃上树梢。我寻觅着有迎春的去处,远远地,就看见一点小黄花,待走近,还真是迎春花开了呢,枝条上的花蕾,尖尖的样子,像一管管唇膏笔,它们是在描摹春天的颜色吗?只是,经冬蓬乱的枝条上,只开了一朵,显得略为孤单了些。
对着那朵小黄花拍下来,传到电脑放大看,这迎春花儿瘦瘦弱弱,却生出一种“战地黄花分外香”的莫名。不过多日,那连翘,那油菜花,“千树万树梨花开”,轮回周而,如此这朵花,下一年,这枝上,如妙龄,绽放在是另一个阳光下。继而轻吟一句“动人春色何须多”,一花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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