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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辽阔之海 于 2019-3-13 23:11 编辑
春日辽辽
高青 辽阔之海
春天来了。是风带她来的。她们不弃不离。春若是女子,风也一定是吧。招手即来,挥手即去,相知相依。若是男子,一定都是君子,风度翩翩,一定是李白送王伦的情谊,桃花潭水深千尺。
春风的情人是桃花。老树说:在一个春天的黄昏,回到桃花盛开的村庄。晚风吹拂,暮色苍茫,深巷无人,小河流淌,那是相遇的地方。说这话时,老树一定是在自己的斗室里很煽情的、遥望着远方、眯着眼很享受的样子。
有闲情才逸致。近代文化人有多闲情者,汪曾祺,沈从文,黄永玉,木心,废名等大都是江南人,而多居住北方,文字里穿行的也大都是芊芊之风。有闲情,也并不都是生活在最好的年代,而是最珍惜当下。这些大师的精品之作也都出在不算好的时代。究其因,是情怀,是信仰。
再好的时光,没有一颗温润的心,也会白瞎。文字也如此吧。这个春天,忙忙叨叨,自己远不及一个稚子眼里的春天。稚子眼里高挂在天边一弯月色新奇,晶亮,恰如闪烁的霓虹。书店里,一排排、一行行的书籍一定不是用来读而是排兵布阵。而自己恰缺欠发现新奇的眼睛。
偶在仓库门后一角蹲下来系鞋带,瞥了一眼,惊奇发现一株紫红的幼苗打着伞从土里拱出来,是薄荷。看遍了周围,也紧紧只这一株。这是她们族类的先遣者,是信使。紧贴南山墙根的两行韭菜也冒出尖尖的紫芽来。这些多是见怪不怪。偶尔翻翻朋友圈,江南早已桃花成海。
很羡慕南方的友友们,总是先知季节物语。她们拍的景勾人魂魄,她们推的华服温软服帖。而我们终究是麦子不倒不离棉袄的。早上遇见着裙的女子,美丽动人,再看一眼,也是打底裤衫衬托,里一套外一套,行动起来也诸多不便。简单出行,便是一身运动装了,却又多失温雅。
崇尚精致的生活,。望着,想着,心里便觉得透亮,即便是蓬蒿人。翻看备忘录,出来的当头字:一个人一座城,一本书一束光,落雪的时光,最好的当下,岁月从容等等,都是自己和自己构建的和谐,想要自己喜欢的日子。这没有错,不必急,也无需懊恼,日子如粥,慢慢熬,才会是好粥。
前日得小空,顺着小城的护城河北坡,在烈烈阳光里行走,河坡的花砖心里偶尔有苦苦菜,曲曲菜,很是欢喜,挖回来,择洗干净,放一点清水养着,这是一道天然的美味,牵引着滞怠的味蕾通往春天。那天和和老师笑自己说秀色可餐,只有刺激嗅觉的美食,舌尖上只有味蕾,也说写字不要犯最低级的错误。
而自己是稍不当心就犯低级错误的人。好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活得简单,耽误得也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喜好。这大改是当下人的伪精致吧。
物道上说:汪曾祺家乡有道点心——干丝,把豆腐干切成丝条,一层一层垒成塔状,塔顶放小撮姜丝。而干丝都曾细细地用开水烫过,直至软烫又不烂,端给客人时还得向他问一句:是现在吃吗?因为干丝是吃的时候,再把酱油、醋、麻油浇入,吃起来才软熟入味,配上一口热茶,味道“一绝”。这才是真正的精致。
一把野菜,荒草堆积里挖来,择几遍洗几遍,切成细丝碎叶做主菜,锅里放油烹熟,几片姜片几粒八角,一匙肉松,翻炒至焦黄,放盐,酱油少许,再放主菜,小炒一会儿后放水熬汤,最后泼一两枚蛋液,一碗色香味俱全的好汤……
虽不是单纯吃货,却也挡不住春天美味的诱惑。即无闲情,又不逸致,日子也只剩下乱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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