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宋庆法 于 2019-3-22 20:49 编辑
“连俏”花 临淄 宋庆法
早春,园中开的花儿,一般是迎春拔得头筹,朵朵花儿缀满枝条。迎春,为何一生总是匍匐在地面上,不往高处长,是否受了高调做事,低调做人的影响?这几天玉兰花实在憋不住内心的热情,鼓足勇气一点一点裂开笑嘴向人展示,花瓣似白玉,又似彩绸片,在风中舞动,从树下过想看个究竟,不得不昂着头。
迎春的低调,玉兰的高调,蓦然生出对比,看来世间万物,性格各不相同,迎春是内敛含蓄,玉兰属个性张扬的一类。
友们相约,说是去看花,去哪儿,看什么花成心不说,也不卖关子。这时节,能有什么花可看,大不了就是迎春啊、杏花桃花什么的,他们不说,我也不好硬从人家嘴里抠,葫芦总有打开的时候。到点儿,车子在楼下鸣笛,知是他们,未等靠近,车里人敞开车门,猫腰进去落座,启动前走,他们看我蒙在鼓里的样子,嘴巴翘出丝微得意。
大约一小时车程,来到一座小山下,问这是什么山,有个刚想开口,另一个马上伸手捂他的嘴巴,一个即刻领悟,装作没听到我的问话。
沿小路在山坡上走,曲曲拐拐,远处是漫山松柏苍翠,近处是一树树橙黄的花,一行见到花儿,手持相机忙得像蜜蜂一样嘤嘤乱转,没人再理会我这个不知身在何处的糟老头。我边看花,边琢磨怎样给他们个惊诧。记得有时候去酒店就餐,服务员绷着脸端上菜,不报菜名,我就故意将蚕豆说成花生米,服务员会立即纠正,自个儿说出是啥菜。大声说:“这迎春花把山姑娘打扮得真美啊。”
正在对焦的N女士,一边按快门,一边拧头对我说:“这不是迎春,是连翘。”
“噢,我知道,迎春是六角星,连翘是四角星。”我暗自得意地回答。
紧接着她跟上一句:“知道还问,故意的吧,你这个糟老头,捉弄人呢!”
“你们捉弄我快一天了,我才说了这一句话,你就接受不了了啊,也不想想我的感受。”我心里有点不平。
他们听我埋怨,笑得更开心了。既然和年轻人扯不到一块去,我只好像一只落单的孤雁,在队伍后边独自尾追,更有了开阔思绪的余地。
从前的某座山上,有个叫岐伯的和他叫连翘的孙女采药时,岐伯自品自验一种药物,不幸中毒,口吐白沫,嘴里不停地喊着:连翘、连翘。连翘看爷爷中了毒,抱着爷爷哭喊着:救命!救命!可连翘呼天天不灵,喊地地不应。心急之下无奈之下,她顺手捋了一把黄花儿,在手里揉碎后塞进爷爷的嘴里。稍过片刻,岐伯慢慢苏醒过来,把花瓣咽下肚里后,岐伯便面舌如常。清醒之后,岐伯就开始研究起这花瓣来。经多次试验,他发现这花朵有清热解毒效果,便把这花朵记入他的中药名录,以孙女的名字命名为连翘。
一行人在山上欢兴累了,春风也紧一阵慢一阵刮,看看天色不早,嚷着往回赶。远远看见山路上,有几个小女孩,背着书包在悠荡着走。这时顺着风向传来女孩的急呼声:“叔叔阿姨,你们快点来,快点来,小X掉到沟里了!”
听到呼喊,我以为沟里有水,招呼大家快去看看。没等我们到达,就近的两个结伴女子,已先行下到沟里。我们赶到后往沟下一瞅,一个小女孩躺在乱石堆上,头破血流,疼得嚎啕大哭。先下到沟里的那两个女子,要打算一个背着,一个扶着把小女孩弄上来。我们下去的时候,两个女子已经弄得两手是血,白牛仔裤上也沾上不少血渍。
伤情不明。我急忙制止,说:“她从七八米高的地方摔下来,肯定受伤不轻,咱不要乱动,还是叫120来处理好。”
小女孩哭喊着疼,鲜血在额头上直流。两女子其中一个,从包里掏出卫生纸,敷在出血的地方。不多时,120鸣叫着来了,医务人员把受伤的小女孩抬上救护车,幸好没大碍,我们的心才放下。
还有三个被吓得不知所措的小女孩,约莫有十岁左右,站在那里瑟瑟发抖。我问她们:“你们咋跑到这地方来玩?多危险啊!”
其中一个大眼睛的,不晓得是冻得还是吓得,嘴巴哆哆嗦嗦地说:“今天周末,我们放学早,校车还没到,我们就顺着路往回走,没想到,走到这儿,风一刮,她就掉到沟里了。”
“那你们快给她家里人打个电话啊。”我催促她们。
另外一个怯生生道:“我们没电话。只知道电话号码。”
“你说吧,我来打。”那个白牛仔裤女子说。
此时,我才有工夫看一眼,一个正用卫生纸擦拭手上血迹,另外那个在打电话的两位女子,她们俩竟然长得一模一样。不用猜,是双胞胎无疑。
“你俩是她们的什么人啊?”我试探性地猜着问。
其中一个摇摇头,淡淡回答一声:“我们?不是她们什么人,也是来这里看花玩的。”
我们一行知道事情的原委,先是惊讶,而后是敬佩。尔后向三个小女生嘱咐几句注意安全,赶紧回家的话,各自踏上归程。
有的地方把连翘当做市花,说这种花有一种近似于魔法的神奇力量,睡觉时在枕头下面压着连翘花,就会做出心想事成的梦。回首一眼,有山坡上的连翘花做背景,把这对姊妹花映衬得更美了,这才是真正的“连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