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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云止于水 于 2019-4-12 15:34 编辑
春日可以适当地颓废
博山 云止于水
大雾。目视距离不过半米左右，一切都在迷惘中，看不清，甚至路旁的一株树，一丛盛开的黄花。
手机响，你说看看什么信息，打开，闪人三张照片，猩红的嘴唇，带着颓靡，扑面而来，想起那个名字，不由想起《亡灵书》中的诗句：
白色的亚麻布是你的战袍，
你的草鞋闪着黄金的光彩；
你的武器凯旋，
不再有死亡来到。
现在，在旋风之上
你追随着你的王子，
现在，你在繁叶的树下
心旷神怡。
插翅登上天顶，
或者在和平的田野安眠；
白昼，太阳将你守护，
夜晚有升起的星辰。
身体颤抖了一下，听到心底有什么正在轰然倒塌。这来自古代埃及的纸草卷文字，充满安详，可是尘世如此千疮百孔。倒是希望自己瞬间变成一个亡灵，无故乡无爱无嗔无贪苦，只有看不见的灵魂融于万物之中，草木有香，人亦有香。
曾经于秋日深山，见一红艳的树木，竟是黄连木，此时，心底唯有千般苦涩，如雾气一般缥缈于天地之间。
路过那面镜湖时，湖边的柳树和桃花都影影绰绰，湖面无色，无潋滟水波，似乎是一面乳白的平地，若在那一刻，会一跃而入。此刻的温度，恰好零度左右，亦是心底的温度，慢慢沉落于起迷蒙时，一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尘世如此劳碌，如此混沌，如此寂寥，如此了无意义。
凌晨四点，醒来，翻开《夏摩山谷》，庆山的介绍，简约到极点：曾用名安妮宝贝。清简，骨子里喜欢，剔除了人世一切无关紧要的浮名头衔。书中的人物曾有过沉沦迷惘，终究一念清净，于地表的转换，几世轮回中，于佛法中得到身心安宁，身如自然万物，读经劳作，为人付出，不再心念萌动，生生困惑，无助孤独。己心为圆心，天地万物皆在心中，肉身沉没之时，世间万物也一起消隐。阅读时，心中安定，闲暇时间都静息其中，文字如密宗业力强大，渐渐看清一些迷惑。一字一字读过，还需再一遍遍阅读，得到更多的澄澈和祥和。
庆山说：婚姻并不能说明什么，重要的是相爱。可是，相爱也如此虚无缥缈。踏进大雾的一瞬间，就踏入虚渺之境，路上车呼啸而过，叮嘱小心看好前后，再过马路。而眼前竟是如此飘忽，桃花源也隐于云雾中，不见明艳，全是雾白的烟气，在空气中流动，流经肉身，似乎要一丝丝攫走灵魂。
园林中，一切都是迷蒙的。桂花香息消散在冬雪飘落前。木兰花在一夜倒春寒中，如滚烫水中煮过，大朵大朵凋零，于一刹那。
昨日还是花苞满枝，天心月圆，今日竟是空无一物，疑似一场梦幻。
眉目如画的人。伸手就按到每一个疼痛的穴位的人。有着叛骨的人。丰神俊朗的人。用五指轻轻抖动发丝，吹干每一丝长发的人，永夜醒来，电话可以打通的人，在梦境中，依旧喊出她的名字。此刻，一路疾驰在雾中，看不清方向的浓雾，辨不清眼前的迷雾，掩埋了万物的白雾。在漫无边际的的白色面前，万物隐身而去，只留下一颗心的跳动和疼痛，成为中心，一波一波荡漾着，生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水晶玻璃杯里，清水供养一朵碧桃，三枚素心兰，春四月，冷香依然。低眸之间，一滴又一滴清泪落入水中，花朵为之一颤，花人一心之时，天地听见了圆心之处的悲鸣。无声无息，又响彻于云霄。
无力逃脱。像是无力逃逸于迷雾重重。
心已秋声，成灰烬。百无聊赖。放下应是万般自在。压下来的重，岂是容易躲避？
翻开《日月》，恰是长生去看Sam，如同入山访友，经过半山的一个水潭，在绕过一个水洼，便到了墓地。墓旁修竹，凄凄风声，清净寂凉。往事破空而出，历历分明，却已是生死相对。Sam的心事，如日如月，悉知悉见。日居月诸，山河静待。直到他化作Sam墓前的一竿竹，一棵草。“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既然诸心非心，为何还如此执迷，不能释然？
总觉得这像是写的哥哥，那个四月一日之后，再也不过愚人节。人与人相爱，超越一切阻碍，也只是在深爱的两个灵魂之间。一听到他的歌，总是无端落泪。
走过千山 我历经多少风霜
才能够回到 你的身边
等待的容颜 是否依然没有改变
迎接我一身 仆仆风尘
……
在门前挂一盏小灯 牵引我回到你身边
明明是一场空在梦里浮沉 不敢问当年是假是真
流水不管年华任它去 悠悠我心无处寻觅
经过多少年 只有我还在窗前
冷冷的黑夜在我身边
没有一盏灯 没有一个等待的人
只有夜色 依旧如从前
只有阳光可以穿透迷雾。而你是否一直是我的阳光？哪怕绝尘而去，也一直会在万物之中，共光共尘，同呼吸共疼痛。
春日可以适当地颓废。然后彻底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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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4-12 11:2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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