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干的百合

路华卫

耳朵贴着手机，贴着的

你说是我们最后的离情别意

我说我不在乎，不在乎的

是满屋翻滚的酒瓶

和散落一地的烟蒂

   

相识四十日，你说你没感觉

没感觉的是你

微信里风干的百合

你说我很用心，可是你

你总是进入不了角色

或许那笑语喧天的儿童乐园

那惊悚刺激的恐龙博物馆

只是成人的梦靥

或是孩子的童话

   

影院里两人《归来》的缱绻足迹

必胜客门前三口之家的打闹嬉戏

试问长安街的弦月，可会记起

那松风花影中的温婉絮语

午间的短信传情

子夜的电话写意

虽没有手牵过手

也没有把那个字说出口

但我知道，两颗心

都曾把美好的企盼守候

   

你十几天的出国远离，远离

不了的是我微信的忠实传递

不打扰你的工作

不问你的目的地

只是手掰手，计算着时差

一早一晚

准时把温馨的问候和提醒送达

   

最后一次约会，见面时

我感觉到了陌生的距离

你的寡语少言、眼神犹疑

不仅仅是疲顿未消的旅途倦意

一道无名无状的铁壁铜墙

陡然

在相知相熟的你我之间

竖起

   

不追问理由，不去想原因

也许是一只无形的手

一直在牵缀着你的自由

也许，是我羸弱的臂膀

不能给你撑起一个稳定的渴求

两情相恋

原本就应你情我愿

你决定放弃

我不会——做你的藩篱

   

放下电话，黑夜重归静寂

空荡荡的屋里还是我

孤零零的自己

不再怀想你的矜持和美丽

明天我还会自己，去迎接

晨起的朝阳、夏花的期冀

和着酒水、泪水和苦笑，默念你

早日找到心灵的皈依

且行

且

珍惜

——旧事重思，于2014年6月9日补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