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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父亲带我玩儿(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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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4-10 19:14:4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小时候父亲带我玩儿
张店  钟耕发

如果说1970年我7岁时开始记事,那么小时候父亲带我玩儿的时期,就是1970年代初中期吧。那是贫穷的年代,家里孩子又多,负担很重,所以,所谓父亲带我玩儿,其实是父亲在劳作,而我感到好玩儿而已。纯粹的玩乐,甚至没有多少印象。

摘杏子、够杏子

家里有两棵杏树,一棵是苦豆,一棵是巴豆。

苦豆树更大一些,树干直径约有30公分,主干有两米多高,分出好多条大肩股,枝叶繁茂,华盖如伞,浓荫蔽日。从长出嫩嫩绿绿的小青杏开始,我就盼啊盼,盼着杏子成熟的那一天。有时还跟小伙伴爬到树上,骑在树杈上玩儿。终于等到杏子成熟了,父亲让我拿了笎子,一起来到树下。只见父亲三下两下就爬到了树上,用绳子把笎子吊上去,开始摘杏。成熟的杏子黄澄澄的,大大的,比核桃略小一些。不一会儿,笎子就盛满了,父亲把笎子吊下来,我迫不及待地拿了杏子便吃。嗯,好吃!面嘟嘟、软软的、甜甜的。但是父母不让我多吃,一则有说法是“桃养人,杏伤人,李子树下埋死人”,杏子吃多了对脾胃不好;二则是杏子要卖钱的,全家人指望着它称盐打油呢!这棵树能摘好几笎子杏呢。

那棵巴豆树比苦豆树小了很多,树干有碗口粗,树伞也不大,结的杏子也少,丰年时能结五六十个,一般年份也就结二三十个。我们几个孩子常常站在树下,仰起头来,从枝叶间一个一个地数杏子。这棵巴豆树,没记得专门摘杏子,都是成熟后,单蹦个地哄孩子。我们馋着要的时候,父亲有时是抓了树肩股使劲晃,这样就能把熟透了的杏子晃下来几个;常常是不等熟透,我们又馋着要,父亲便找根长长的杆子去打,在枝叶间找到一个相对成熟的杏子后,小心地打下来。树上杏子本来不多,每次不舍得打多了,打几个给我们解解馋也就算了。直到若干天以后,我们仰着头找了又找,一个也找不到了,这才死心。因为是巴豆树,杏仁不苦,脆生生的香,所以我们吃了杏瓤后,会把杏核用锤子打开再吃里面的杏仁。无论杏子还是巴豆杏仁,感觉那就是很好的美味了。

下地窨子、地瓜井

那时种地瓜、萝卜(指胡萝卜,下同)多,因为产量高,有助于最大限度地解决温饱问题。冬季蔬菜则基本就是大白菜。印象里,小时候天天吃的就是地瓜、萝卜(指胡萝卜),吃得够够的。左一顿地瓜粥,右一顿萝卜粥,或者地瓜萝卜合着煮粥,上一顿煮地瓜干,下一顿煮蔓菁,经常吃得肚子倒酸水,想吃个煎饼都稀罕,馒头更是不敢想----只有过年才能买(或换)上几个,主要还是为了招待亲戚。为了冬储,家家户户都有地窨子,主要用来储存大白菜。萝卜一般是埋在院子的地里,吃的时候现挖。地瓜则是放到井底下去。地窨子是在院子里挖的一个大大的地窖,我家的地窨子约有两米深,底下约三米见方,上面用木棒、玉米秸、柴草、塑料布篷盖起来,只留下一个半米见方的出入口,顺墙壁放置一架自制的木头梯子,方便上下进出。本来是生计所需,我们孩子却觉着好玩儿,经常爬进爬出,有时捉迷藏还藏在里面。

秋收地瓜后,为便于储存,多是切了地瓜干晒干,卖一些,留一些自家吃。地瓜干不如鲜地瓜好吃,所以总是要冬储一些鲜地瓜。
地瓜怕冻,一旦冻了就没法吃了,只能喂猪,所以我家的地瓜多是放在地瓜井里的。地瓜井是一眼枯井,好像是专门挖的,井壁是砖砌的,有坎儿,井筒直径约一米,井深有七八米。井底下向外挖了两个洞,每个洞一米多进深,高七八十公分,能猫进一个人蹲着。冬季储存的地瓜就放在这洞里。放置时,父亲先一步一步下到井底,然后让我们把地瓜一篮子一篮子地用绳子吊下去。冬季要吃的时候,再下去把地瓜装了提上来。有时为了好玩儿,我会跟小伙伴顺着井筒爬上爬下,但都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大人看见也会制止,毕竟是有危险的。

打抡子

这算是一个纯粹的游乐项目,记得是父母带我去赶集时玩儿的,现在的游乐园里还时常见到这种游乐设施。一根粗壮的大柱子,从顶部斜垂下七八根绳索,每根绳索连接着一个篮子(铁的还是木的记不清了)。孩子坐进篮子里后,大人便拽着绳索转动起来,越转越快,坐在篮子里的人也就甩得越远越高,七八条绳索、七八个篮子、带着篮子里的人,抡圆了在飘飞。小孩子乘坐这种转轮(我们叫打抡子)是需要一定勇气的。记得当时我也有点害怕,但还是上去了。耳旁呼呼生风,内心紧张刺激,甚至大呼小叫。下来后,是一种战战兢兢的满足,还有一种自豪感----我敢打抡子了!

挖洋姜、地环子

家里院子中西部种了一片洋姜和地环子。这两样东西,都是卖一些留一些,留下的淹了来吃咸菜,在当年算是上乘的咸菜,比主打的辣疙瘩咸菜好吃多了,尤其是洋姜,脆生生的,很好吃。

到了收获季节,我会抢着跟父母去挖。大人有时用镢头,有时用铁锨,刨出的洋姜和地环子大都是完整的。我力气小,勉强拿起锨镢来,却常常把洋姜和地环子给切了。于是,父母就给一根铁钩子,让我扒拉着玩儿。倒也能扒拉出几块洋姜或地环子,很是得意。

后来,村里统一规划,通街,我家的苦豆杏树就没了,地瓜井没了;再后来,家里房子翻盖,巴豆杏树没了,洋姜和地环子没了;随着生活好转,地窨子没了----用不着了。现在的老家,已经没有一点当年的遗存,连那个带我玩儿的父亲也不见了。

留下来的,只有回忆,带着隐隐的酸楚和哀伤。
发表于 2020-4-11 05:29:01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些儿时的回忆,也激起了我的童心。好多事情都是我亲自所为,因之读起来感到亲切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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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4-11 08:00:10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淄水金山黄丰年 发表于 2020-4-11 05:29
这些儿时的回忆,也激起了我的童心。好多事情都是我亲自所为,因之读起来感到亲切自然。

嗯,黄老师,你我年龄段的人,对那个贫穷年代都是有亲身经历和切身感受的呀。父母辈很不容易啊!
谢谢您的关注留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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