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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光年 细雨如春
淄川 袁振
那天的清晨很是凉爽,细雨如丝,朦胧的缠绕了整个城市,在闷热的暑夏里,这倒是不多见的,有人说:“今天这天气,竟添了一丝秋意。”但我却觉得,这幕幕丝帘,更如春雨般温柔。
我在车站等点发车,雨中跑过来俩人。是一个十几岁左右的女孩和她的奶奶。女孩走在前面,左手提着一大捆葱,右手提着方便袋,袋子里是满满的芸豆、黄瓜之类。身后的奶奶左手提着一个大桶,右手提着一个兜,兜里面装着煎饼。煎饼明显是自己摊的,上面的一头参差不齐。兜也很特别,是用蛇皮袋做的,记得小时候的农村,这种兜是必不可少的,记忆中貌似它可以装得下所有的东西,再次见到它,竟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出于安全考虑,我问奶奶:“您这桶里装的不会是酒吧?”她连忙摆手说:“这可不是酒,这是俺家井里的泉水。”
上车后,女孩像小大人一样,归置好了自己的东西,又去帮奶奶归置好。然后拿出了一个红包,掏出了零钱投币。车子启动出发,奶奶把老年机递给了女孩,女孩的声音随即响起:“娘,俺转到公交车上了,一会儿就到。”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女孩继续说:“下雨天,俺爹也没去上班吧?”应该是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女孩很高兴:“那太好了,你接我们的时候,可别忘了带伞。”
在行驶的路上,女孩不停的左顾右盼,当路过一个超市,女孩说:“奶,你快看,这个超市也太大了。”奶奶怜爱的看着她,抚摸了一下她的头说:“你这次来能住二十天,要是十天能把作业写完,你娘就让你放松十天,到时候你要想来玩,肯定就能来。”女孩仔细的想了一会儿,扬起头说:“我想在这里住一个月呢,不知道能不能行。”正说着,老年机又响了,女孩接了起来:“爷,咱们家里下雨了吗?”电话的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女孩说:“你可不能偷懒吆,别忘了地里的草。”临挂断电话时她又补充了一句:“我住一个月就回去了,你可不要太想我呀。”
车行驶到了一个站牌,女孩和奶奶准备下车,女孩先去按了门铃,又开始帮助奶奶收拾东西。在站牌,我一眼就认出了女孩的妈妈,她穿着很朴素,脚上穿着拖鞋,打着伞,怀里抱着一个雨衣。我打开车门,妈妈伸手去接女孩手里的方便袋,女孩扭头说:“你先接奶奶吧,她手里拿的东西太重了。”然后又转头问:“俺爹呢?”妈妈说:“你爹在给你们下面条呢。”女孩指着桶说:“你看俺奶,非得说家里的水好喝,大老远的给你们提一桶来。”
通过后视镜,我看到妈妈正在帮女孩穿着雨衣,女孩打着伞,遮在了奶奶身上,妈妈忙碌着,微笑的的看着她们,如此这般,温柔了这场细雨。
很多时候,我们总是习惯于表面的逞强,却难忘曾经内心的慌张。有人会叹息生命的无常,有人会感叹人世的沧桑;有人会在欢笑时谈起过往,也有人会在寂夜里独自疗伤。
看到她们,我竟然看到了自己以前的影子,一切恍如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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