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毫山上的杜鹃鞠躬

齐鲁山中过客

沂源  杨朝竹

微风熙暖，泛着绿意的沂源，渐渐有了些阳春的味道。走在街上见到粉红色的野杜鹃开的正绚，问卖花人它的来处？得知是鲁山上的尤物。又讲，三月份是它的花期。

读着这盆盆野杜鹃花，一件应时的花事在记忆里闪现。

杜鹃，进入寻常百姓家的客厅还是近几年的事。千禧之年前，杜鹃花就在沂源花卉市场有了踪迹，但其价格不菲，我们只能望其兴叹。财力不足，体力来补。得知毫山山上有野杜鹃生存，小年过后，我跟科里的老同事赶到了这里，企图挖几株过年期间给小家增些色彩，多些雅趣。

车在一个叫毛梓峪林场的地方停了下来，群山突兀的立了起来，我们只好扛着撅头顺着山梁，向南主峰顶上走。距山涧老远，就听到从峡谷里发出轰轰隆隆的响声，只闻水声不见水流，越发觉着毫山的清幽，日光在槐树林枝丫上面浮着，散发出无力的光亮。攀过一个又一个山梁，看见接近山顶处有很多野杜鹃，一丛丛的，或绽开或含苞待放，或一枝数朵或一枝一朵，均清一色的粉，那种纯纯的粉，绚丽而清妙，摇曳在枝丫的顶端，在白雪的山间形成强烈的反差，很是让人诧异，诧异它生命与花色的独特。

起先，发现的野杜鹃少，见一株挖一株，高矮不一的，不符合盆栽的，或枝杈少花朵稀的，也不放过。后来，挖着挖着向山的东侧走，翻过山卯处，呈现在眼帘的是大片大片的野杜鹃，且大小极适合盆栽，多数处在含苞待放季节。但此处阴坡，积雪厚且土冻的结实，挖时大多是从根部刨出，挖出来根系少，符合栽活要求的不多。简单的点数，大概人均五六株后，将野杜鹃捡拾成堆，大小搭配分成份数，再修剪捆扎，用长棍担到山下，仔细装进车内。

为使野杜鹃盆栽成活率高，记得当时我请一个对花草有些研究的老者来家侍弄，用从毫山拉回的松针土填盆，一是此土出自毫山，大体没有改变土壤的成分；二是松针土透水性强，且年久腐烂肥劲大。从此，小家阳台上变成野杜鹃林，虽说枝枝缺绿叶，可花朵隔三差五就绽放出来，纯纯的粉，极富灵仙，像枝丫上晾了块鲜艳的花布。年后二月初，随着天气暖和，枝丫上冒出了绿叶，花才罢了市。

是年冬天，盆栽野杜鹃再移进阳台的已是寥寥几盆，即便再有开花的几株，花朵也是或大或小，极不均匀，色差也多是暗红，失去了淡雅的仙气。

这不禁让我想到了贾平凹的《访兰》。兰草是空谷的幽物，得的是天地自然的原气，长的是山野水畔的趣姿；一经培栽，便成了玩赏的盆景。尽管盆栽样子似乎是美了，但美得太甜、太媚，格调也就俗了。

　或许，毫山上的野杜鹃与贾平凹先生笔下的兰草，有着相同的不俗处。它不为被人欣赏而生长，却为着自己的特色而存在着，所以它才长得叶纯，开得花纯，楚楚的有着它的灵性。

据说，在沂源连绵的大山中，野杜鹃并不是每座山上都会生长，只有像鲁山、毫山这样的高山和特有的沙土地，且森林覆盖面较大，人迹罕至的山坳里才会碰见。可见，它的不凡与珍贵。

浩浩的流光里，一株高雅清纯的野杜鹃，可照亮一爿山野，所衍生出得花事让人深思。从那以后，已经15年过去了，我一直沉浸在向毫山杜鹃忏悔的时光里，一直谨记毫山杜鹃不为他人所欣赏而生长的品行中。

流浪流浪去

一篇好文字。山野情趣，人有个性，花也有花性。

辽阔之海

很个性很有味的野杜鹃，一株高雅清纯的野杜鹃，可照亮一爿山野。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