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店 赵自鹏
缤纷灿烂的的四月虽已经过去,但满树槐花香的五月还是给这个稍显寂寥的季节一丝丝地感动。所以你无论早晨逛早市,还是夜幕将浓到公园走上一圈儿,总能看见槐花的影子或是闻到那一股股诱人心脾的缕缕清香,令人喜不自胜。
我老家屋后面的树林中就有一些老槐树,后来又坋生出很多小槐树,形成大树罩着小树,小树又手牵着手簇拥在大树周围的局面。久而久之,这些槐树便母子同心地团结起来,顽强而霸道地将偌大的一块儿场地统统占领下来,又形成林子套着林子的新天地。
每当槐花即将绽放,这大树小树便密密麻麻地缀满一串串月牙般透着浅绿色的花苞苞,顿时令这初绽新绿的槐树生出万般风情来。而后只经过一夜暖风儿,昨天还月牙般的花苞苞便都竞相绽放开来,绿蒂蕊白的小花儿就一下子占满了树木的枝枝叉叉,将绿色的叶片儿都挤压到身子底下,风一吹就像小铃铛似地绿叶间晃来晃去地十分扎眼儿。
于是,一股股的清香就溢满整个树林里了,就连老榆树,老柳树甚至是老枣树皴裂的树干上都沾染上这股香气儿。而后这一阵阵的清香又随着风儿飘进附近的院子里,整个村子里也都是清香一片,很是能摄人的眼鼻。
这蜂儿便是循着这沁人心脾的花香,不远百里千里地从四处赶来了,整天嗡嗡嘤嘤地围在槐树上,将自己日渐肥胖的身体挤进这紧致而弱小的花苞里,无比贪婪地吮吸着花蕊间甜丝丝的花粉,即便日落西山总也恋恋不舍。
这槐花香不只是诱惑了蜂儿蝶儿的到来,就连我,仿佛在几百里之外都看到老家此时的热闹场面,急匆匆地驾车回到家里,先是迫不及待地奔到午后的树林里,哪怕就一个人独独地静坐在槐花树下,那一股股不断漫溢着的清香就已经令我有些陶醉了。
第二天我照例来到槐树林里,尽情地呼吸一番还嫌不过瘾,我便从车上找了一个方便袋过来,在双手能够触及的树枝上拣一些鲜嫩的槐花儿轻轻撸下来放进袋子里,准备回家做个槐花饼,将那份清香也融进我的身体里,学着古人能“若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方式,我只是在满树的槐花中撸几串花儿当食,应该不是过分的事吧。
我如此美美地自我安慰着,正当我又一次将手伸向另一鲜嫩的槐花串时,不竟想我的手指却被一股钻心的痛刺激地迅速收缩回来。我右手食指的根部被蜂儿蛰着了,能很明显地看到蜜蜂的毒针正深深地扎在手指肚上。我不得不一边忍着痛将蜜蜂的毒针从手指肚上拔下来,一边又满腔的愤怒地将被摔落在地上的蜜蜂的身体踩得稀巴烂,但最终还是终止了采摘槐花的行为。
回到家,我将此事悻悻地告诉母亲。母亲不但笑我的愚一样的天真与单纯,还嗔怒我的不对,说这花开自有蜂蝶来,这些槐树在这生长了几十年,这蜜蜂也在这采了几十年的蜂蜜,它们虽然不是槐树的主人,但对于这所有盛开的花朵,它们却是理所当然的主人,你惊扰了蜜蜂们的正经事儿,它不蛰你才怪呢!
我虽然愤愤不平,但终究无言以对。是啊,母亲说蜜蜂是这些槐花的主人,难道我就不是这家乡的主人了吗,难道我真地变成了一个过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