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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辽阔之海 于 2022-4-25 15:06 编辑
“要从容啊”
不读书写字和先读书再写字相比较,便觉得比写作业流水账多了点犹豫又有一点踌躇。恰这次读的文字是有关于沈从文的知道的不知道的历史以及传奇:比如他曾两次自杀,触电,割腕,还特别爱哭。死了两次没成的沈从文,被人送进了精神病院,得了焦虑症。
恰好前两天,一个能聊几毛钱的文友喝了酒,来了聊性,寻我来陪聊。从俄乌战争,到疫情一而再,甚至还有几句东航波音飞机。我只管听他聊,几乎插不上话。说到气馁时,酒似乎醒了一点,又转回头说喜欢文字的人。他说搞文艺的搞文字的,幸福指数都很低,敏感且容易受伤,生存不易。每时每秒都莫名其妙的焦躁不安。他说他更喜欢汪曾祺的文字:陈小手骑着白马飘然而去……生死优雅淡定。
夜雨,醒来不想错过听雨。然高高的钢筋水泥格子里,是听不到自己想听的,没有雨打芭蕉,也没有夜雨寄北。唯一的感叹也还是遇见的有关于沈从文的一个文学大师的文字。沈从文的姐夫在他落魄潦倒时送给他一句话:“你既为信仰而来,千万不要把信仰失去。因为除了它,你什么也没有!”
我有信仰么?你有信仰么?这是一个很大的回答不了的问题,也是一个很小很小的犹如炒个菜,炒熟了,最后放不放一点醋提味的问题。口味重的可放,口味轻的,可不放。不是还有治大国如烹小鲜之说么。忽而想,这世上不是先有大师的,而是先有真实的栩栩如生的你我,主题是安身立命。沈从文被揪住游街时对擦肩而过的侄子黄永玉说“要从容啊!”,在五七干校时也给他写信说:“这里周围都是荷花,灿烂极了。”这么动听的话,也该是说给每个喜欢他、喜欢他的文字的人听的。
从焦虑到从容有多远的距离?从容淡定不急不躁,看得见花开叶生。这便是每一天的真实,努力才能看得见觉得出。“这世界或有在沙基或水面上建造崇楼杰阁的人。那可不是我。我只想造希腊小庙,选小地作基础,用坚硬石头堆砌它。精致,结实,对称,形体虽小,是我理想的建筑。这庙供奉的是‘人性’。”建造属于自己的“小庙”。沈从文如是说。
很多时候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平日里很注重自己的感觉,感觉这件事很重要,感觉好活得好,感觉不好又焦躁。)好似气球吹到了极限大,忽而气跑了瘪下去了,空捞捞的。也不屑建造自己的小庙了。成不成事不重要,不要焦虑才重要。又想起文友阿华的文字里所说的《山月记》的故事中那个叫李征的人。
引用下这个故事:“李征自幼才华过人,年轻便考得官职,但感觉官场污秽,人际平庸俗气,后辞官归乡,想以文流传千古。事实相反,以文章才情不能养家糊口,尴尬至极,清贫度日。无奈又重返职场,自是郁郁不得志,且被同僚同事耻笑欺压,再次辞官归乡。某天神志不清迷失。有其古交同窗官员,过一座山遇到一只猛虎。猛虎是李征所变,遇到故人羞愧不已。告诉故交:自己本非美玉,故而不敢加以刻苦琢磨,却又半信自己是块美玉,故又不肯庸庸碌碌。最后,他委托故交照顾家中妻儿,无颜再见。数声虎啸之后,消失在山野间。”
阿华说这是一个魔幻般的故事。也去校正了李征化虎的几个版本,最喜欢的也还是他文字里的叙述。从未见过却觉相识很久,更多感觉都源于文字,相同的气息,即使相隔遥远,感觉却真实如窗外的夜雨,不管你听还是不听,都在真真实实的一滴一滴的擦窗而过,一滴一滴的击在地面,溅起水花,碎裂,再溅起,再碎裂,每一次也都是不一样的姿势吧。
昨日远在帝都的二姐微信语音聊家常问:家里是不是天气不好?这边大风,裹着沙尘呢!我答她说没有风,就是温度奇高。夜雨来临之前也是有风呜呜作响,古语不是说么,热气生风,风过就带来了雨。雨安安静静下着……
“要从容啊”这句话温柔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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