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经》的故事

花开花谢

《金刚经》的故事

临淄  孙志平

  一场纷纷扬扬的雪，零下十几度的低温，彻底终结了15年秋的缠绵与留恋。几乎被解落尽叶子的国槐与法桐抖着痩削的身躯瑟缩在北风里。使劲搓手跺脚，依然抵挡不了寒气四面侵袭。初上的夜幕里行人匆匆，车流亦匆匆。各式大小的车自身旁呼啸而去，带起的寒风吹卷几片干枯的叶子。无奈地仰望萧寒的天空，再一次紧紧衣服，有被冻透的感觉。
  终于有的士缓缓停下，缩进车里，一屁股坐下来，全身每一个毛孔都透着如释重负的舒服感。车子启动，清寒的灯光下刚刚停靠的站台缓缓远去。温暖的车子里大悲咒舒缓的乐声轻轻飘起，告诉师傅非常喜欢这音乐。对方笑笑，说他皈依灵隐，平常听佛家音乐多。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惊喜，忍不住轻轻抚摸怀里透着墨香的《金刚经》，向对方请教这部经书。师傅笑，说读过，多少了解一些。
  “《金刚经》其实是在讲一个故事，说佛祖在舍卫国的祗树给孤独园，和大比丘众一千多人住在那里。吃饭时佛祖穿着法衣，捧着食钵，进入舍卫国都城化缘。在城内乞食，化缘完后，回到住处。吃完饭，收好法衣和食钵，洗完脚，铺好座垫就开始打坐。这时一个叫须菩提的长老领悟到如来在乞食、穿衣、洗足等平常生活中所示现的佛法。就从座位上站起来，合掌恭敬地问佛：‘世人如有善心，如何驱除邪念修成正果……’整部《金刚经》就是通过佛祖与弟子的对话来阐释这个问题。”见我听得认真，师傅又笑，“你知道，佛家讲因果轮回，一再强调‘善护念’，就是说此生要多做好事，来生才能进入极乐世界。而好事的范围非常广，并不止金钱与物质的捐献。没有金钱还有双手，没有双手还有微笑，比如说现在我能给予你的。”
  突然觉着自己多么幸运，连刚刚站在寒天冰地里挨冻也是为了此刻相遇这位师傅的美好。只是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华灯下闪过再熟悉不过的风景，生活区就在眼前，只相隔一个路口了。快到实线区了，左拐、右拐、直行的车都慢慢汇入各自车道。左前方本来打算左拐的一辆黑车突然开右向灯，打算调转方向，向直行线上并。前面绿灯已亮，后面直行的车没人理会他，一辆接一辆地绝尘而去，任它如一个被惯坏的孩子，生气地狂按喇叭。师傅突然轻踩刹车，那黑车瞅准机会，马上呼啸而去。这一耽误不要紧，我们的车子到路口时，恰黄灯亮起。师傅抱歉，说耽误了我回家的时间。
  “师傅，这也是善护念吗？”平常印象里出租车司机视时间为金钱，他们不抢人家的道就不错了，还有这样主动给他人让道的？
  “是呀，刚刚那辆车里的人肯定焦灼，能给予方便就就给予方便吧，只是耽误了你的时间。”师傅再次抱歉。我笑，告诉对方能坐上他的车，我有多么幸运。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喜欢这句偈语，之前读它总觉得一切都是空的，凡事不能太执着。下车前师傅再次送这句偈语给我，踏在雪地里，一路念诵，突然有一种温暖与平和自心底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