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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楼与土屋
周村、张志成
自从认识了“中国文学现场,”整天价不是读就是写得,把自己的肚子给养得好大咧。为了活动活动身子骨,下了好几次决心,才决定拉着老伴儿到老家去看看。
老家是个四合院,除正房是土屋外,东西南都是砖房,都比正房的门枕高。正房是1979年盖得,虽然是土坯房,莱芜配货站的一位老板曾说过:这房子你不能动,这是块风水宝地,你别看前后左右的房子都比你的高,越低越是聚宝盆呢。我不得不表示赞同;是啊,儿女们是在这里出生和长大的,现在的两个三居室楼房和汽车,还有厂房,说到底都是从这个小院子里走出来得。就连四邻们也都学着我的样子干起了个体,提早进入了小康。
我喜欢我的小院,更喜欢小院周围的乡亲。记得每一次发货,他们都会主动地帮我装车。来了备件,他们也会主动地帮我卸车。我这个总共就身体不好的人能够发财,是与乡亲们的帮助分不开的。
到老家下了车,看见一位不认识的小伙子在树上砍树枝子。我就问,“小伙子,你这个时候砍树枝子干啥?”他说:“俺爸爸说这根树枝子扫着人家屋上的瓦咧,他让我砍了去,省下给人家弄坏了房子。”听他说话间,我这才发现那棵大桐树虽然隔着一条道,一根大树枝子以经探到我那土屋的屋面子上了,那巴掌大的树叶子正在土屋的瓦上晃来晃去的,眼看就要扫着瓦了。
看到这一切,我的心里觉着暖暖的。我都不在这里住了,乡亲们还替我呵护着我的土屋子,这是多么重的一份情意呀。同时也感到时间过得飞快,只五年不见,喊我老姑夫的内重侄子,已长成我不认识的小伙子了。
记得前些年,我突然得了心梗,救护车刚停下,乡亲们就赶到了,是他们及时地把我抬上了救护车,有得还跟着上了医院,一分钟没有耽搁地把我从死亡线上抢了回来,时至今日我还常有报恩之心呢。
如今住上了高楼,和住老屋就大不相同了,不但每月得支付高达几百元的水、电、车位、物业费,还无处串门子玩。白日里楼上楼下要么没有人,要么就是留守老人,或者是保姆,且大都不认识。活动的空间也只限于下楼走到门卫去拿报纸,真是憋屈得很呢。
有一次老伴儿的心脏出了问题,真是呼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情急之中根本无处找人帮忙,那一次差点儿连我也搭进去。幸好救护车上有两个壮小伙子,把老伴儿扶在椅子上坐好,楞是把她抬进了电梯才去了医院。那一刻,我平生第一次尝到了无助的苦头。
我的老屋,那门、那窗、那瓦、那墙,那院内院外的一草一木,就连那空气都觉着那么的亲切。那么多的,有着金子般情意的乡亲啊,是我永远都放不下的挂念。
201710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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