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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云止于水 于 2017-12-19 08:16 编辑
梦沉书远
博山 云止于水
初中同学群里一个没有署名的同学加我好友,喊我名字,不知道是谁。
因为是同学,就点了接受。接着出来一连串莫名其妙的句子。很高兴加了好友,有些激动。我问:是谁?答曰:是你的花草。我暗想:我的花草,鸢尾、茉莉、昙花、山茶,没有这花啊。中学时,曾经暗暗喜欢一个男生,曾经收到一封写着一首诗的情书,再也没有别的小插曲。你对现在的战况有什么看法?奇怪,我回:我从来不战。没想到后面更叫人啼笑皆非:我们的奋斗目标是什么?推翻旧制度,建立新政权。需要你的配合。你半路当了逃兵。今天来找你算账。别激动,其实我这个人也是很自卑的。慢慢来,就像你的一棵什么花来。我最讨厌你把我比成小花狗。还有那棵老枯树。那树都空了,光剩下树皮。看着你写文章很坚强。
我不再理会。去给手机充电了。询问了一位同学,知道了那是谁,不是很熟悉的同学。几乎记不起面容来,也不记得有任何语言交流。倒是对我的文字还算熟悉。这样自言自语的人也是蛮可爱的,但我已不需要搭讪,需要的是用文字来记录生活,以文字来表达内心的安宁和从容。从朋友中删除。人到中年,需要的是一份简净,工作、家庭、书籍、文字、远游、风景足矣,风花雪月、暧昧朦胧都不是中年人想要的东西,隐喻这种需要猜测的,涉及时间精力的都不挂怀。一路走来,更欣赏那些心灵的风景,古今中外,阴阳两隔的、存在于世却素未谋面的优秀的灵魂,读那些文字足矣教会我们世间种种,优雅、纯净、良善、睿智、广博和安宁。像是一棵落尽叶子的冬树最高处那个简约的鸟巢,是纷繁世界的一粒微尘,孤独、柔软而温情。
请原谅我把你是删除,无从交错的时光无任何记忆,当下更没有必要。中学时光是一生最美好的时光,我们彼此路过,在一个教室共同成长,留下一份忆念,想起来是童真的画面,青涩的面容,课间十分钟的打闹,教室里的喧哗,前后的黑板,黑板报上还留下谁的笔迹,擦去了,消失了,却也是永生的。我们却再也回不去。
记得,那时暗暗喜欢一个男生,他在我眼中充满智慧,无所不知,他笑起来两个虎牙俏皮可爱,可是他的身边总是环绕着众多女生,我们偶尔目光交错,发觉他目光中的微温。元旦时,会收到他送的贺年卡,用娟美的隶书写着祝福的话语,心里觉得美极了。一次散学后,他帮我从一大排自行车中推出我的自行车,我竟对自己的车格外爱惜了。不善绘画的我在演草本上一遍一遍画那个少年的休闲衫,天蓝和洁白的颜色搭配在一起,清纯无邪,他穿着那样的衣衫骑着自行车在我前面。那图片早淹没在岁月中,而那衣衫的样子想起来还是清晰的。
后来,他却留级了。他搬着板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们的教室,我倚在教室的门口目送他消失在拐角处,惆怅万分,夕阳西下,余晖安静落在教室的墙上,那样伤感。从此,班里无论多么喧嚣,对我来说都是寂寥。高中时,开始和他通信,天南海北都谈,唯独不谈感情。大学时,常常收到他寄给我的散文诗,因为我喜欢。后来才知道,是他节约出来的零花钱,被人珍重相待,仿佛浮在云端里那样美。多年后,参加工作,还收到他寄来的卡片:叹年华一瞬,人今千里,梦沉书远,唯有那份情感还在原地。果真是梦沉书远了,我们再也不是年少时的自己。而记忆中,我们从未改变青涩的模样,小心翼翼的暗恋,彼此对视惊慌躲避的眼神。
有这样一份沉甸甸的回忆,不也枉了少年吧,哪怕最初仅仅是暗恋。而对于一份经年之后的无端发问,无端忆起了许多梦沉书远,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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