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蚱去哪啦? 张店:黄丰年 前几天,我回博山南部山区的老家出席了一个婚宴,与席的都是我的街坊邻居,有几个还是发小。席间兄弟姊妹谈笑风生,说到了今年的年景很好时,我顺便问了一个很普通又很生疏的话题:“现在咱那里正是秋后逮蚂蚱的时候,今年不少吧?尤其是山前的‘要怪’‘叫叫(蝈蝈)’‘大油蚂蚱’‘少蚂甲’等。”他们异口同声地说:“没有了。”其中,一个放了几十年羊的兄长说:“绝大部分都没有了,就是在人很少去的偏远地方,有也是几个小‘飞蚂蚱’,你说的“要怪”、“叫叫”、油蚂蚱、青头郎、少蚂甲等这几年很少见了,甚至绝迹了。”另一位发小接着说“这些年,人们种地图省劲,草也不拔,地也不锄,都是打‘百草枯’,自从用了这些东西之后,蚂蚱等这些东西都逐渐少了,就是‘长虫’(蛇)、‘蛇虫’(蜥蜴)也很少见到了……” 我听到此话,很是惊愕。这些昆虫原本是大自然生物链中的重要属种,是有代表性的物种。它们的消失,不是大自然的天然选择,而是人为地“灭门”。此时,我才联想到,岂止蚂蚱等昆虫,蛇类之动物所处的命运,就是其他地方也都如此。我在前几年,就听说过,我市某地是盛产水果、蔬菜之类的地方,也铸就了不少的优质品牌,诸如“某某红”之类。这里山是绿的,果是红的,水是清的,可当地老百姓说是,水是清的可不能喝,不像过去随处都可以喝到清澈甘甜的泉流河水,还不时看到摇头摆尾的鱼,活蹦乱跳的虾,横行霸道的蟹,还会有令人毛骨悚然的“长虫”,令人作呕的“蟾蜍”等。可现在你不用担心了,这些东西都没有了。缘何?是人们种地、种果、种菜为了灭虫,为了提高产量,为了除草都使用了这些剧毒的灭虫剂、灭草剂、激素之类的药物。用后的瓶子,袋子等随手就扔到了田边地头,下雨后这些瓶子、袋子的农药残留自然也就经风雨见世面了,渗到地里,草丛;流淌到小溪河流,所以导致了田野中少昆虫,河里无鱼虾的情况。 我很怅然,原本人类,进入文明,发明了化肥、农药消灭了庄稼、果树、菜蔬中的害虫,却导致了城头失火殃及池鱼的局面,这是一种悲哀。由此我想到了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放了秋假,三秋忙完,还未开学之际,地里的麦苗绿油油的,山上那些蚂蚱、要怪、蝈蝈、刀等很活跃。一天,天气尚好,家中无大事,在这闲暇之时,我领着五六岁的女儿,带着水,拿上一个小袋子和一根小木棍,饶有兴趣的去村南的山上逮蚂蚱。 一出村野外草丛不时一些“飞蚂蚱”落到脚下,可我们对这些“小不点”根本不屑一顾,因为不值得费力扑捉。便直接到南坪山下的洞子峪西山麓,那儿蚂蚱较多。一到那儿简直成了一个蚂蚱的王国。蝈蝈那清脆优美的叫声,那声音嘶哑而短暂的其他虫唱,一高一低,此起彼伏,组成了一支大自然优美的交响乐章。我很高兴,女儿更高兴。因为她长到这么大第一次来到山的深处。看到各种各样有点枯萎的野花,听到各种各样的虫唱,特别是“叫叫”(蝈蝈)的清脆嘹亮的叫声,感到新奇。这时那些稍大的蚂蚱不时飞到脚下,我们便开始扑捉。我一边扑捉,一边教她:这是“叫叫”好蹦跶,常躲在棘针及树丛中,不好逮;这一腚上一根尾巴的叫“咬怪”,笨拙肉肥;这是“油蚂蚱”,是蚂蚱中的国王,体大而健壮,会咬人,也不好捉;这是“少蚂甲”好跳而有劲;这种脖子周围有红色颗粒的是“骆驼”,据说有毒不能吃,这是“刀螂”它舞着大刀,弄不好会被刀伤的……我们就捉“叫叫”、“咬怪”、“油蚂蚱”、“少蚂甲”。刀郎咱不逮,因它是益虫。她一边辨识,一边逮。“叫叫”狡猾,且伏在棘针丛中不好逮;这腚上一根毛的“咬怪”笨拙,它虽然也钻进草丛,可管头不顾腚,拨开草丛,便抓住;看到刀螂便果断的放弃,特别是肚子肥大将要产子的母刀螂便告诉女儿不要捉。 就这样我们边爬山,边捉,带去的一个小布包也装满了,便顺手折了一条蚂蚱串,掠去叶子,将逮着的咬怪、油蚂蚱、叫叫、少蚂甲串在上面,个把小时后又逮了三大串。天近中午我们凯旋而归。至今问道女儿时她还是非常高兴的告诉我很有趣,至今印象很深。 自那以后一直怀念秋后逮蚂蚱的趣事,秋天若有闲暇时间,也会约上几个朋友高兴逮逮蚂蚱。回来简单的掏去内脏,用热水一焯,在锅里倒上油,撒上点盐,一盘山珍野味的蚂蚱端到了朋友的面前。尤其是那咬怪、油蚂蚱那清香,脆面的籽更令人回味无穷,禁不住端起酒杯……。 不期这些趣事,在最近十几年却变成了永久的回忆。 因之听到放羊大哥及其他街坊的这番话后,我便深深感到现在化肥、农药,特别是农药对大自然中昆虫的戕害之烈,成了这大自然生物链中的一大杀手。人们为了灭虫,不再费力拔草锄地,减少体力劳动强度及种地成本,使用剧毒农药,尤其是灭草的“百草枯”。体力劳动减轻了,种地的成本降低了,省劲又省钱,何若而不为。可这些大自然生物链中的昆虫大都没有了。不用说是蚂蚱难逃厄运,就是以吃蚂蚱等昆虫为食的鸟类等动物也受其影响几乎见不到了。这只是它们消失,而它们的消失又带了一个大的问题,影响着其他动植物的减少。前段我看到一位著名的生物学家写的一篇《昆虫消失的后果》的文章更惊愕了。“由于昆虫的不断消失,树木花草减少了授花的媒介,这些物种开花不结种,甚至不开花,不少的物种也将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衰微颓废,甚至消失了。”我更忧心了,而且这种忧心,不期与我前几天见到一些情况使我得到了印证。在近期回老家途中的公交车上,一位老农忧心的说:“现在庄稼看似很好,很旺相,但就是籽粒不饱满,瘪瘪的,甚至根本就没有籽粒……一年的汗水就白流了……”,在一个车站,车因小故障停了几分钟,我也随着下车,活动活动腰肢,顺眼一看旁边一块大豆地里,棵棵满是豆荚,看样这是春豆子,早应该收割了,但不知为什么至今地主人没有收,我就到地里一模豆荚瘪瘪的,连一粒豆子都没有,主人精心管理了一季,竟无收获,连种子也回不来,无奈放弃了。 面对这些事实,才又联想到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听说日本人在市场购买蔬菜,买者竟想购买菜叶上有虫口的。这些虫口蔬菜不论多贵,他们也会慷慨解囊。因为他们知道这些虫口足以证明农药残留很少,或者根本就没有打农药……难怪现在不少农民都是留出一块地,种的庄稼菜蔬全用农家肥,不用化肥农药,收后自己享用,不到市场销售。 想到这些我很怆然,人类创造了文明,但文明也在某些方面惩罚了人类。诸如环境的破坏,化学器物的使用,农药化肥的使用也在某些方面给大自然生物链带来了不利因素。蚂蚱的消失,昆虫的绝迹,生物多样化的衰微,深刻的告诫人们要保护大自然,保护大自然生物链。既正确使用化肥农药,又不被其副作用来影响自然,破坏生态链,影响动植物的发展繁衍。做到人与自然,人与昆虫,人与飞禽走兽,人与庄稼,人与化肥农药和谐共存,共同发展。保护大自然的多样性,保护物种基因,不再受到人为地戕害,这才是人类所努力去做的。 2018年10月2日
活跃的蚂蚱
叫声清脆的蝈蝈 “叫叫”
爱情纯真的蚂蚱
肉体肥大的“咬怪”
唱歌的“蝈蝈”
娴静的蚂蚱
静伏草丛的“蝈蝈”(叫叫)
这是“青头郎”
舞大刀的螳螂(刀螂)
身材苗条的“少蚂甲”
正在产卵的蚂蚱 黄丰年:山东 淄博职业学院教师。博山区石马镇南沙井村人,现居淄博张店。 爱好文学写作,喜欢散文、纪实文学、诗歌创作。系淄博市作家协会会员,音乐家协会会员,音乐文学协会会员,淄博网络作家协会首批会员。在多家报刊媒体发表作品三百七十余篇。专著《金牛山大观》、《绿洲沃土》、《雪落无声》、《金牛山大观》增修版(与丁恩昌先生合作)、《五谷杂粮》、《瑞雪映春》主编或参编多部文史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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