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宋庆法 于 2019-6-4 21:15 编辑
捧上天的彩虹 临淄 宋庆法
早起,太阳还窝在山凹里睡懒觉,估计它露出光彩须待个把时辰。
天,遮了一块雾白调帘子,没有过路的云儿游荡。
动手启窗透风,稍一打开点缝隙,晨风若久候多时老朋友,扑面吻个不停,躲闪开又不够朋友。
窗外,几个小黑影在半空左穿右行,初猜是早起的鸟儿,听不到鸣叫,按理,这些鸟儿起得也忒早了点儿。仔细观察,它们不应该归类于鸟儿的行列,是蝙蝠,在黎明前空中采风。
小区距国道近,往日里大货车扯着喉咙,一声接一声狂喊,像枪口对着脑壳,急急火火赶路,夜间想睡个安稳觉,不让它叫醒个三五遍,都不算一宿。
今早寂静了许多。车流画面,似掉队的散兵游勇,没有往日冲锋陷阵劲头,慢慢悠悠,很按次序,一辆辆车之间如有一条硬牵引,远看上去,是用线串着跑。怪了。
不去管它,也管不了。
室内各处,再熟悉不过。转身按以往既定程序,朝放烟盒几案伸手,很干净。明明昨晚抽完烟,还剩一半,连同火机一块放那儿的,历来早起一支烟,胜过活神仙,这会儿跟我搞神出鬼没,连烟灰缸也长翅膀飞了。
这儿找不到,多亏有编制预案,有库存货应急,储备在,少忧患。差点把橱子倒扣过来,磕打个精光,也未搜寻到烟卷的影子,连烟味也闻不到。更怪。
烟虫子变蛔虫,不住下折磨人。倒背手挨个室中踱步,能去哪儿了呢?估摸的地儿翻遍了,急得左手揪揪耳朵,右手挠挠腮帮,凡烟卷能够藏身之处,就差吸顶灯罩子没拆开,一是高度问题,二是里边有,也能隐约看得到。没有没有,统统没有。
问家属:“我的烟呢?”
她嘴角偷偷掠出不易觉察翘笑,平静的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慢条斯理回应一句:“快去吃早饭吧,抽烟当不了饥困。再说,你看看你周围,还有几个人抽烟?”
心里有底儿了。早餐简单,三下五除二,搁下碗筷,烟虫子不依不饶。
问孩子:“我的烟你妈给藏了,很严实,找不到。”
“就这么大个家,能藏哪儿?我给你找找。”说完,就拿出自己的能耐,把大小柜子翻腾出冒烟的感觉。过一会儿说:“还真找不到哩,你能忍住吗?要不我这就出去给你买?”
嗨,有啥忍不住的,不用出去买了,不抽烟又不是不行。
换衣服上班,临出门伸手摸车钥匙,攥了个空。平时回家车钥匙不往别处放,昨天没喝酒,不是他们送回家的,车钥匙也成心捉迷藏?去卧室瞅瞅,没有;摸摸衣服口袋,瘪瘪的。
问:“车钥匙也长腿了?”
“车钥匙没长腿,你长着腿,上班又不是很远,人家早上都锻炼,你走着去,权当是走步锻炼不是很好嘛。”家属脸上露出得意笑容。
这又是一个预设好的圈套。没法子,这个局暂时无解了。
步行上班,不算什么,来来回回也没少走过。一般要具备四个条件:不冷,不热,不雨,不雪。熟麦子的天气,估不透哪块云彩里有雨。走一段路程下来,洗一回桑拿。出着点儿折腾人的事,自家人也能想得出来。
好在,云儿知我心,沿途蔽日遮阴。好在,阡陌花儿招手含笑相伴,可缓缓行矣,不觉得寂寞。只是脚上鞋子无辜蒙尘。
到办公室,惦记着的还是烟。抽屉翻个遍,愣是一支也找不到。把烟虫子饿死算了。
敲门声,进来个老同志,他说是交党费。回他说:“这一块我已经交出去了,因我的组织关系现已调往别的单位。”
接管的同志到泉城出差去了。老同志是个退休人,来一趟不易,交不上党费,看他很是纠结。只好暂且代为收下。
过午,天变脸了,黑着脸吓唬人,窗外似黄昏后,不得不开灯办公。一道闪电,一声惊雷。
云层实在兜不住,一撒手,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朝外边地上看,水上托举一个个优哉游哉铃铛泡。
整个朋友全都在下雨。有发恨得说:“雨下的再大些,冰雹也来得多些,砸死我算了,淋死我也行。”不说人话。
没有不散的宴席,没有不停的雨点。天不再抹泪,拿上备用雨伞,回走,不时嘣唧几个雨滴,没啥大碍。路面被洗去了尘土,鞋子不再蒙受不白之冤,沟渠里缓淌稀稀拉拉雨水,绿化带植物水灵了许多,风吹起,摇一摇,一片珠玉落地。
渐出的阳光不再毒辣,山间旷野被绿色紧抱住,不愿松手。两山之间,若隐若现架着一道彩虹。彩练当空舞,谁不喜欢?
跺跺脚,鞋面水珠立刻去拜会土地神。肿么了?一天怪怪的。抽不到烟,步行,下雨,这一连串……
喜鹊在枝头亮开嗓子喊“喳喳喳。”惜哉,孔夫子的女婿早已化作一坯黄土,要不然他会把鸟语翻译过来说,这一切,是沾了环境日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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