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李玉军 于 2015-8-21 07:28 编辑
怀念大娘 临淄/李玉军 大娘走了,走的很安详。八十八岁的她,上午还拄着拐杖到我家串门,把一把喜糖给了娘,说是娘家侄孙结婚给的。下午大娘又到邻家三婶家,给了三婶一把糖,顺便用她那双树枝一样干枯的老手抚摸了三婶八个月的孙女粉嫩的小脸,握了小孩胖乎乎的小手,回家以后,大娘说感觉有点累,就倒在床上休息,天黑以后,大爷喊大娘起来吃饭,就再也没有喊醒她。大娘平静地离开了这个世界,给我们留下太多温馨的记忆。
大娘的家住在村边,我和妻每次到田间干活,必经她家门口。她坐在门前老槐树下,摇着蒲扇,微笑着抬头看我们,“别热着,干渴了来家里喝水,锅里也有绿豆汤!”她冲我们说。“行,渴了我们就来喝。”我和妻到大娘家不知喝了多少次水,大娘总是乐呵呵地看我们咕咚咕咚喝个够,热汗淋漓的我们喝足了又拿起大娘的蒲扇再扇个够,坐在小马扎上听大娘讲居家过日子的事情,我记忆最深刻的话有两句,一句是“手中无钱短了礼”,另一句是“身上无衣难见人”。她鼓励我们趁年轻发家致富。我三十二岁那年,拆了旧房,建了新房,大娘逢人就夸我们夫妻俩勤劳能干。
大娘心灵手巧。村里的女人给孩子做棉裤棉袄,都是找她裁剪。大娘看看孩子,伸开布料,拿出剪刀,三下五除二,几下子就剪完。做出的衣裳总是肥瘦适中,长短正好。女人们都说,大娘心里有样子。后来听老人们说,大娘是大户人家的闺女,没读过太多的书,但针线饭食活就象现在孩子上学做功课,那是跟高手专门学的。
大娘的娘家爹是中医先生,大娘也粗通一些医理。有一年,我连续十来天发烧,在家吃药打针不见好转,我坐车到了临淄人民医院,查血验尿一切正常,我到家后一筹莫展,不知如何是好。大娘听说后,晚饭后来到我家。她手里拿着一个陶瓷火罐,一个三棱针,几张黄表纸。她让我脱去上衣,趴在床上。然后让妻子找来一瓶高度白酒,倒在一个茶碗里,点燃了白酒,茶碗里冒出蓝色的火焰,她把三棱针在火焰上烧了约一二分钟,猛吹一口气把茶碗里燃烧的火熄灭。她把茶碗里温热的白酒用手掌涂抹在我的背上,我感觉很舒服。她拿起三棱针,在我的背上点刺,然后点了黄表纸拔罐。十分钟以后,起罐,拔出一些状如豆腐的血块。如此反复,我的背上腿上拔了二十多罐。大娘一直忙活到晚上十点。第二天,我感觉浑身轻松,再也没有发烧。我和妻拿着自家种的菜到大娘家去感谢她,大娘说,我是累的,身上血脉於阻了才发烧不退,这是放血疗法,她是跟娘家爹学的。大娘用一针一罐给我治好了病,我领略了祖国医学的独到之处和博大精深。这也是后来我放弃乡村医生职业,离开村子,拜临淄区中医院理疗科主任王汉东为师的最初精神触动。
大娘走了,八十八岁,寿终正寝,临终没有痛苦的呻吟,没有生离死别的无奈,她就象一只熟透的果子,自然地悄悄落在树下的土地上。
怀念大娘,心头仿佛一缕春风掠过,很温暖的感动。
李玉军,临淄敬仲镇褚家,电话13280607387邮编255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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