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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玉静心明 于 2015-11-15 07:55 编辑
街边絮语 (一)
淄川 黄秀美
大黑
在小街上认识一条狗,曰:大黑.大黑很丑,丑得有些瘆人,假如它趴在那儿,并不见它的容颜眉眼和身段 , 仿佛只是黑灰的一地狗毛.但它的造化好。原本狗贩子买了它来要吃肉, 蛋糕店老板见它可怜便把它买下来 ,几天后 ,它的子女出世 。大黑很聪明,它每次都到街上卖炸肉的摊前蹭吃的,如果没有,主人只一挥手它就知趣地离开 ......
它每天都在街上溜达,估计是受过某种伤害,平素往来的人它并不咬,只要瞅见衣衫褴褛者,它都会气势汹汹地追着咬,且追出老远,那阵仗大有我的地盘我做主之势, 这时小街上人的目光都追着大黑......
街上的人说,大黑的行为应了句老话: 狗眼看人低 ......
一畦韭菜
五一小长假 , 素常忙碌的人们大都有了几天闲暇 . 街上行人穿着舒适的春装行走在春风里。我依然坚守小摊。
街两旁的国槐在不知不觉中长出了细密的新叶,轻轻巧巧满眼新绿,如飘逸的浮云摇曳在枝头。昨夜刚下过一场雨,叶片清洗得很干净,玉一样的莹润,满街的青翠层层叠叠,错落有序。放眼望去,往日略显空旷的街上被一天天渐渐丰满圆润的绿占据了偌大的空间,卖豆腐的梆声不时敲打着我的思绪......往来如织的人群涌向何处,探亲出游还是日常出入?我不知道,一任他们从眼前走过。
很长时间以来,我总对儿子笑说,我的小摊的收入很像是种了一畦韭菜 。儿子上高中每个星期回家一趟顺便取钱,就像割走了一茬韭菜。时光匆匆,儿子转眼快毕业了......
一茬茬的韭菜滋养着我的小家,我精心打理着,无论严冬酷暑,风雪交加......小街上也有很多的小商小贩与我一样,我们一起分享街边的四季,守望着属于各自的幸福。
再苦再累,有一份收获相抵,值!有个希望期盼,值!
西风
一大早,风不知从哪里跑来呜呜作响 .到了大楼的拐角处 ,楼扯住了风的衣衫,它像一个倔强的小伙子 , 用力一拧肩膀 挣脱掉向更远处呼啸而去 ……
街边的国槐树叶子微枯,它们随风化蝶簌簌地飘下来 落了满满一地,那片片盈盈的黄随着风向在街上欢跑,唰啦啦 ,唰啦啦 ,一阵又一阵,一群又一群,像快乐回家的孩子 ......
那个卖锅饼的,用支子把偌大的锅饼支在自行车的后座上,黄橙橙的香酥的锅饼蕴着烟火的香味,远远地看去像一轮超大的旭日,风呼的一下刮过来 ,黄橙橙的锅饼从车座上跳下来,滚出老远,卖锅饼的老汉抬腿从马扎上站起身急慌慌去追那“旭日”……
水果摊上称水果用的称盘子,被一阵大风叮铃桄榔刮到马路对面,好心的路人忙弯腰捡起递给迎面走来的跛脚的摊主,他黝黑的脸上带着笑意谢意.
风来之前,街边的两个女人还在叽叽喳喳说笑,风呼呼刮过来,两人一时作哑会心一笑,这风厉害!
西风过后, 是更深凉厚重的冬天......
想起父亲 ......
三九四九不出手,天寒地冻滴水成冰。我在的小街上,小贩依然出摊卖货。那个卖豆腐的大哥冻得红脸红鼻子的,手背发青。豆腐车上大块的豆腐还冒着热气,小点的随即就成了冻豆腐。豆腐车的下边挂满了冰凌 ,见他忙碌着割豆腐收钱找钱顾不上暖一下冻得僵硬的手……我又想起故去的早年做过豆腐的父亲..... 三十年前,父亲就是靠起早贪黑做豆腐赚钱养家,养活我们姊妹四人。那时的我们只知道碗里饭菜的香甜哪知父亲欢笑背后付出的艰辛苦涩?
模糊的泪光中又想起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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