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故事苑》（短篇故事集 作者：张玉国）

张玉国

                                                                                         恶人李三
       抗日战争前，提起李三，人们就像谈虎色变，惟恐避之不及。他可以说是横行乡里，烧杀抢掠，杀人越货，无恶不作。
       不过这些大不了都是些土匪的所作所为，真正遇上了日本鬼子，可就裤筒里急得尿尿了。有一次他不知怎么惹着日本鬼子了，被日本鬼子撵的没出去了，情急之下钻到了一口破旧的土墓里。进去后，里边的骷髅头呼呼地转，吓得李三当时就翻了白眼，晕过去了。日本鬼子找不到他，照着破土墓就是一顿乱射。子弹从他的肚子上穿了过去，人们都以为他死了，没想到他又奇迹般的活了过来。原来有一条蛇，在骷髅头里安了个家，正在里边睡觉，听到外边有动静就想出来看看，因此就弄得骷髅头呼呼地转。
       李三被日本鬼子打中了以后，就死了过去，到阎王爷那里报到去了。小鬼们个个咬牙切齿，呲牙咧嘴的把他押到了阎王爷那里，阎王爷一看这人浑身上下带着一股杀气，凶巴巴的，预计留在地狱里对他很难管理，不禁皱起了眉头。再打开生死簿一看，还有三年阳寿，阎王爷图省事，就在那三字后边用朱笔又划上了一个零，心想：“让他在阳界再待三十年吧。拖一天是一天，我临时还不想接这个茬。”小鬼们无奈，只得又把他押回了阳界。真是好人无长寿，祸害一千年。
       再说日本鬼子走了以后，李三的同伙到处找他，走到破土墓前，听到里面有微弱的哎吆声，就钻进去把他拖了出来，算是救了他一命。俗话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这李三在阳界杀人太多，免不了里边有好多屈死鬼，这些屈死鬼都恨不得让阎王爷把他打在地牢里，狠狠的教训教训他。今天阎王爷这么处理，都不满意，可是又都不敢说，只得按照阎王爷的旨意暂时先把他放回阳界，心想到时候我们这帮鬼兄弟们再想办法把他弄回来。
       一天晚上李三和几个弟兄们约好了要到邻村去抢劫，夜间在那个村里的村口会合。一个人走着走着，月光下他总觉着有一个圆圈照着他。往前瞧瞧，他看到前面有一个女子也独自向前走着，李三快走几步，赶上了那女子。女子说他是前面那个村的，正好一块做伴。接着她又说：“这么晚了，走到一起也是一种缘分，我这里有一块夜光表，送给你，作为一个纪念吧。”真是英雄遇美人，李三觉得飘飘然了。于是他就摘下自己的手表来，和这个女子的夜光表进行了交换，该女子亲自将夜光表给李三戴在手脖子上，李三的第一感觉就是爽极了，并且认为这是一块好表，太轻快了。
        两个人说着话走了接近一宿，还没走出那个圆圈，快明天了，那个女子说到家了，转眼就不见了。这时候脚下的圆圈也没有了，李三一看，走了一宿还在坟墓旁的路上原地不动。他想看看几点了，这一看不要紧，惊得他差点晕了过去，原来戴在他左手腕上的夜光表还是用墨汁画上的，他这才如梦初醒。
       还有一天中午，他和几个兄弟在山上喝酒，酒过三巡，他走到一边去方便，突然他感到眼前一片漆黑，像是有人架着他往前走，紧接着前面是灯火通明，车水马龙，好不热闹。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下，一动不敢动。直到听到了远处有鸡的打鸣声，眼前的热闹场面才渐渐散去。他低头一看，好险呀，再向前一步，下边就是万丈深渊，掉下去非得粉身碎骨不可。
       有一天晚上，他们又在外边打劫成功，跑到一个山野小店里去庆贺了一番。醉眼惺忪的，一会儿大家都找不到李三了，只得分头去找，快明天了，大家才在一片坟地里找到了他，只见他躺在坟堆上，嘴里被填了满满的一嘴干土面子。这叫小鬼吃炒面，如果大家再来晚了，他就会憋死的，他又被大家给捡回来了一条命。还有比这更玄的，有一次他喝多了酒，让小鬼架着他跑出了二十多里路，差点把他扔到废弃的煤井里，他坐在了井边上，死活不再向前走了。
       一次又一次的事情使李三开始反省自己了：“自己已经从死里走了好几圈了。作恶多端终有报啊，我不能再做坏事了，那样会加重自己的罪孽啊！可是种地自己又不会，再说也费不了那个力，那就做点对国家民族有利的事情吧。”
       说干就干，他就真的带着他的弟兄们把矛头对准了日本鬼子。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还真的取得了几次胜利，缴获了不少武器和弹药。说来也怪，从这以后，他再也没有遇上什么邪乎事，后来还被收编到游击队，直至解放都太平无事。
       七十年代初，由于被揭发有重大历史问题，滥杀无辜，有命案在身，被投入监狱，几年以后，抱病身亡。至此，据日本鬼子的子弹从他的肚子上穿过整整过了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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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逢
       九十年代初，刘布仁从交通技校毕业后，被分配到县建筑公司当司机，每天就是从河里往建筑工地上拉沙子，虽然活是累了点，倒也清闲，没有杂七杂八的事。
       这年夏天，雨量很少，河道快要干枯了，天气热得很，刘布仁把车开到河里，就一个人跑到河道旁的大树底下睡大觉去了，砂子有装卸工们装就是了。由于天太热，装卸工们也都跑到大树底下睡大觉去了。
       六月的天，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一会儿的工夫，天上的乌云就布得满满的了，头顶上“咔咔”的雷声响了起来，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巨大的水流就从上游扑了下来，顿时就把他们卷到了混水流里，冲了出去。河水把刘布仁呛得不知道东西南北，他没命的往外游，可是面对巨大的水浪，根本就无济于事。
       水面上到处都是黄蒙蒙的一片，漂浮着许多东西，刘布仁凭着一手好水性，硬生生的抓住了一块大木头，可算是抓住救命稻草了，再也不敢放手，凭着木头的浮力，省劲多了，可是这前后左右不见一个人影，一个人在这水面上漂浮着，也太恐怖了，到底漂到哪里才是个头？
       河水巨大的冲击力把他冲得是筋疲力尽，他死死地抱住这块大木头就是不放手，慢慢的他被冲到了一个山脚下，可是他已没有一点力气往上爬了，就这么在水里苦苦的撑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个从家里出来看河水的老头在山脚下发现了他，跑回半山腰的村里叫来年轻人把他拖了上来，抬到了老头家，算是救了他一命。
       一晃几年过去了，河水早就退了，河道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刘布仁又来往于县城与河道之间拉他的沙子去了。
      一天上午，一个老汉左肩上扛着一个布袋，右手提着一个大提包，向刘布仁停车的地方走来。原来这老头是要到县城里走闺女家，没赶上公交车，由于这里偏僻，坐车的人很少，早晨一趟，下午一趟，老汉来到车站的时候，公交车刚刚开走。走也不是，回也不是，老汉只能慢慢地往前走，看看还能不能搭上个便车，可好捎自己一段路程。
      再说这刘布仁上午早早地把沙子装好后，就从河里开到了路上，在路边找了一个树阴多的地方停了下来，打开车门，躺在驾驶室里，把脚伸到窗外，呼呼的大睡了起来，等到听到有人喊他，他爬了起来，睡眼惺忪的，一看是个老汉要搭车，他不耐烦了：“去去去，添什么乱？”倒头又去睡他的觉去了。
       “你给我滚起来！”刚才一照面，一说话，老汉认出他来了，听老汉这么骂他，他也不敢怠慢，又爬了起来，可还是蒙在鼓里。“当年要不是我救了你，你早就没了命了。”老汉这么一说，他顿时明白了，他从车上跳了下来，“扑通”一声就给老汉跪了下去，祈求老汉原谅他。
       原来自从那年单位上带车来把他接走了以后，他再也没有来过。据说是单位上的领导去老汉家感谢了几次，给了些补偿，这件事就慢慢的淡忘下了。冤有头，债有主，今天救命恩人找上门来了，刘布仁不敢怠慢，他恭恭敬敬地把老汉请上了驾驶室，又把老汉的布袋和提包搬到了驾驶室后边，一刻也不敢怠慢，加足马力往县城赶去。
       到了县城，刘布仁执意让老汉到他家里去住几天，老汉是坚决不从。没办法，刘布仁只好从县城买上了一大包礼物，开车把老汉送到了他的女儿家。
       从这以后，刘布仁每次开车从这里路过，只要碰到老汉，不管有事没事，准得停车。为此老汉还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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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面相觑
       改革开放前，生活是相当得紧张，别说喝酒了，那就是正常的吃饭，也是很有问题的。

       可是老百姓的民风确是相当得朴实，至少在小马陵村是这样。不论谁家有点什么事，比如打墙盖房什么的，大家都争着去帮忙，而且不要分文工钱，顶多就是主家管顿饭。

       真真正正喝酒也就是在上梁这天的晚上，这是风俗。这天是张石匠家的新房上梁，村里的婆姨们都在他家里忙忙活活的帮着做菜呢。

       天黑了，那就抓紧坐下吧！你看大家穷是穷，不过还都是很文明的，虽然每桌的菜上得不多，可大家吃得也并不多，相互礼让着。

       无奈肚子也实在太饿了，酒桌上香喷喷的饭菜实在是太诱惑了。恰在这时候，院子里的电灯突然停电了，顿时漆黑一片。这应该是短路了，掉闸了吧？停电这在农村是家常便饭，在平常根本就没有什么事，可是这时立马就听着桌子上的盘子一阵乱响。

       没过三分钟，当电灯又亮起来的时候，酒桌上已是杯盘狼藉，像是有人已经打扫完战场了一样干净。

       大家面面相觑，好不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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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财
       田会昌干厨师也有七八年了，干过的饭店也不少了，可是每个饭店干不了半年六个月的他就得换地方。

       原因呢，就是干他们这一行流动性是很强的，厨师要经常到各个饭店去学习些新经验，看看人家的饭菜做到什么水平了，又出什么新花样了？要想去学，就得到人家那里去干。再就是你长期在一个饭店干，饭菜没有新花样了，人家那些回头客都吃腻了，不愿再去吃你做的菜了。黔驴技穷了，在等着老板炒你之前，你还是先主动地挪窝吧。

       这次田会昌被招聘到生力机械厂的食堂已三年了，这回他就是不走了，你看在外边人家一月可是给他三千元，在这里，他一月两千元都不到，可是他还干着一包劲。

       其实这你就不懂了，在外边那些小饭店买菜、进货什么的，你厨师只是每天下班前列列第二天应该进货的菜单，都是人家老板或着是老板娘亲自去买，你自己根本就贪不上事。你看在厂里的食堂就不同了，人家食堂的经理看他年轻，这不把进货、买菜的任务全都砸给他了。

       其实经理不是不知内情，这不是为了遮人眼目嘛！当然田会昌他也不能少下经理的，可是即使这样，每月把打点经理等人的开支一点一点地全都刨了去以后，他所得到的外块也比当月他所发的工资还多呢。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你说有这样的好事，谁还愿意再跳槽到外边去干活？去费心劳力地挣那血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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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滞后效应
       孙海阳是幸运的，当他从市食品公司离开时，食品公司已经到了驴屎蛋子外面光的地步，受多重因素的影响，已经发展不动了，你就是活神仙也不好办了。

       借坡下驴，正好肉联厂的厂长要退休，局里就把他调去了， 肉联厂这个摊子，这几年一直亏损，主要是在搞固定资产更新改造，最近几年把主要精力都放到这上面去了，经营上一直腾不出手，也没有多少资金。现在新设备马上就安装好了，一切都就绪了，是到了该大干一场的时候了。

       话说孙海阳去了以后，顺理成章的就开始生产了，一切机器设备全是新的，当然效率也高了，生产的产品也好，成本又低，他很快就打开了销路，他就这么红红火火的大干了一番，利润自然不低，孙海阳他也得到了他应该得的奖励。富庙当然没有穷方丈，吃喝玩乐嫖赌抽，当然由着他在里边作。

       由于孙海阳他实行的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采用的是歇人不歇驴的政策，这几年一直让机器超负荷运转，对机器的破坏性很大。这不现在的机器又开始出开毛病了，以致到了小修天天有，大修三六九的地步，光维修费这一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更何况还影响生产，减少产量了。

       就这样效益又开始下滑，工人们的收入又开始受到影响了，大家开始提意见了。有意见你就到厕所里去提吧！由于孙海阳业绩突出，这几年用公款疏通了上边的各种关系，人家拍拍屁股又被调到更广阔的岗位上去发挥他的作用了，留下这个烂摊子又给了他的继任者了。

       自然继任者就没有孙海阳那么幸运了，不用问业绩是一路下滑，就这样时间不长职工们就怨声载道了。你说同样是干厂长，为什么他们的命运却大不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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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着玩
       王雅倩所在的毛纺厂破产了，像她这样的情况的大部分女工都失业了，你说他们这一代人，心无二志的为国家贡献了大半辈子了，大部分都四五十岁的年龄了，还能干了啥？

       为国家工作了大半辈子，到这时已腰酸背疼胳膊不听使唤的，又没有其他的技术，只能靠国家找给的那点可怜的工龄钱、失业金对付着过，实在过不下去了，有的人还能厚着脸皮去申请个低保。

       王雅倩就这么成年累月的闲着，在家里做饭伺候着男人，可是好景不长，男人也失业了，他们的日子可就难过了。没有人管他们，没有人问他们。可是难过归难过，他们的日子还得照样过。这不王雅倩怀孕了，为了打发寂寞的时间，他们决定要把孩子生下来，穷人的日子有穷人的过法，就算是养着玩吧。

       就这样十月怀胎，她真的把孩子又生下来了，一家人忙忙活活不亦乐乎，近五十了又得子，身体还受得了吗？生的孩子还会有健康保障吗？将来孩子的户口咋办？这些她不管，她也不懂，反正这样就有事干了，省的男人说自己在家里吃闲饭。你看现在她的女儿已二十多岁了，她的儿子才刚刚出生，悬殊二十多岁呢。

       据说像王雅倩这样失业后在家养个孩子玩的还大有人在，这说白了其实还不就是社会管理的一大盲点，你说这问题它到底是出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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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秀于林
       李二茅大学毕业后四处碰壁，无奈最后被分到了这么一个小县城，也够委屈他的。没有办法，这不是合适的工作不好找吗？有个工作干着就行了，还敢挑三挑四的，就这么着李二茅算是在这里按了家了。

       话说李二茅被分配的这个单位还是不错的，那是县商业局。整个局里正儿八经毕业的大学生可能就是他这一个了，其他的那也叫大学生？连马局长那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还弄了一个函授毕业呢！

       其实我不是说函授不好，我是说他们拿的那个毕业证是名副其实的吗？说白了还不是为了今后升官评职称想办法混来的。话说李二茅他是学会计的，他被分配来以后是被安排到财务科工作的，由于他工作能干，成绩突出，且又是凤毛麟角的，很快就被马局长的女儿相中了， 就这么着顺其自然的做了局长的乘龙快婿。

       可是结婚后时间不长，局长大人却退休了。狗眼看人低，新上任的刘局长嫉贤妒能又把他调到了计划科。“在哪里干还不都一样？计划科就计划科吧，只要好好干就是了。”他这么想着，就这样没干上几年，科里的业务水平就没有赶上他的了。

       是个人才，局里快盛不开他了。“那就让他到下属的大唐商厦去干个业务经理吧。”局长办公会上，刘局长一锤定音。

        “服从组织安排，干就干吧。”李二茅这么想着。你看他是独具匠心，在业务上走出了前人没有走过的路，其实就是开拓出了一片蓝海，生意红红火火，经营蒸蒸日上。

       眼看就要独撑门面了， 组织上却又把他调到了一个更加偏远的商场，“好钢用在刀刃上，让你去一展手脚吧。”刘局长发话了。

       找准了企业的症结，他在内部是实行了层层目标责任制，按效益考核，多劳多得，上不封顶，下不保底。俗话说：“人叫人干人不干，政策调动一大片。”他就这么着把个死气沉沉的企业给搞活了。

       一份付出，一分收获，刚有了点成绩，本来是到了可以喘口气的时候了，这次组织上却又把他调回了商业局，还专门给他成立了个政策研究室。

       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县商业局，还研究啥呀？什么也不用研究，其实就是把他给挂起来了，有本事你去使吧。

       就这么着转了一圈下来， 李二茅也就四十多岁了，那你就慢慢的等着内退吧。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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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车
       李小虎一时心血来潮，东借西借的好歹凑够了钱要买车了，买什么样的呢？自己对车可是一窍不通。在这方面他可是新手，现在听说汽车市场上可是老坑人了，你要是外行，坑你简直是没商量。

       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找个熟人帮着他去买比较合适，找谁呢？这不有人选了，“我三大舅家的二表弟王宏远不是在县政府的农业局工作吗？他应该认识的人多，见多识广的，那就找他吧。”

       说去就是去，说明来意后，表弟王宏远是一口答应了下来，从单位上叫上车，两人就直奔车市去了。就是不一样，表弟很快就找上车市的刘总经理了，刘总经理十分的热情，又把他推荐给了厂家代表，就这样一环扣一环的，一切顺利。车很快就选好了，“灰熊”系列的，十五万，再卖你个人情，给你打个八折，一共是十二万。一手钱一手车，这回可是便宜大劲了，一家人皆大欢喜。

       可是高兴了没几天，李小虎就觉得不对劲了，和他同型号的车，人家也是最近刚买的，才花了十一万五千多元，为什么自己的还贵了近五千元呢？实在觉得冤屈的慌，李小虎就开着车又去找他表哥去了。

       “还有这等事？”他的表哥王宏远一听就给车市的刘总经理把电话打过去了。刘总经理一听就明白了，“王主任，你先别生气，我们这是规矩，你那一份劳务费我还给你留着呢！”

        一听这话，表哥王宏远也只能敷衍李小虎了，“人家说同样型号的车，里边的配件不一样，一分钱一分货，你放心就好了，吃不了亏。”

       其实这一拐弯，人家厂家代表备了两份回扣，刘总经理和王宏远每人一份，这钱人家厂家又不会出，不吭你买车的坑谁？羊毛出在羊身上嘛！只是王宏远那一份还在刘总经理的办公室里存着呢。

       其实在车市这一行，你想买车根本就不用找熟人，越找熟人坑得你越很。你想呀要是不吭你，这一层一层的中间环节让人家卖车的咋打发人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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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宜当官
         赵四的家离局里有二三里远，没当局长的时候，是身体特棒，吃嘛嘛香。

         自从当上局长以后，他是小车也配上了，待遇也上来了，可是身体却一个劲的发胖，体质越来越差劲，究其原因，也说不上是怎么一回事来。

        好不容易当上个局长容易吗？说啥也得当下去，他就这么一边看病，一边当他的局长，中医西医轮番着看，也不是不管用，还是挺有效果的，可是每当他受一次贿，他的身体就差一次，再受一次，他的身体就更差一次，有好几次他是诚心诚意的拒绝受贿，可是人家却认为你不收是不愿意给人家帮忙呢，就这样人家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非让你收下不可。可能是心理作用，他的身体是越来越不行了。

        就这么勉强当了四、五年，由于身体的原因，实在撑不下去了，他就忍痛割爱，主动把局长之职给辞了，待遇自然也就回到了从前。

        自从他不当局长之后，他又开始步行上下班了，大家也就不摆他了，礼也就没有再给他送的了，酒场自然也就少多了，各种应酬也就难得再见了。

        可是说来也怪，不到半年的功夫，他的身体又慢慢的好起来了，现在什么毛病也没有了，又吃嘛嘛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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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制
       春江中学那是市里的重点中学，属于事业单位，教师是有编制的，可是这些年学校疲于应付高考，教师根本就不够用，没有办法，那就在编制外再招一部分吧。

       可是招归招，待遇可大不一样，编制内的，那是按国家的规定发工资，长工资，编制外的可就惨了，工资少得可怜不说，各种福利待遇也没有，虽然他们承担的教学任务一个样，甚至更多，水平也差不多。

       譬如说这一年一度的查体，按照上级规定就只给在编的老师查，不在编的就免了。陈家辉就是这种情况，虽然他被招聘来学校十好几年了，可就是因为年龄的原因，一直也没给他转了，自然查体也没有他的事。

       他就这么着在单位上和这帮同事们在一起不分你我一起工作、一起吃吃喝喝了这么些年，大家也没有拿他当外人的。

       直到最近他感到身体不舒服，肚子老是疼，这才不得不到医院里去检查，一查不要紧， 是肝癌。医生说他患乙型肝炎已十好几年了，早就应该治疗了，现在是彻底得耽误了。

       大家知道真相后，心里也不知是个啥滋味？特别是那些和他成天在一起吃吃喝喝的同事们。

       其实这都是那该死的编制惹得祸，法律面前大家都平等了，又不是什么国家机关，大家有多少水平拿多少工资就是了，还用得着什么鸟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