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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0-17 09:0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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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辽阔之海 于 2017-10-19 11:29 编辑
十一
到了这年的初夏,孩子们像野草野花一样疯长,安静中多了些看不见的骚动。
玩蹴鞠,总是穿着密不透气的鞋子,天热了,脚泡在汗水里,难受得要死,总有人在上课之余偷偷脱光了脚,私塾先生一进门总是使劲嗅嗅,一脸的不屑,嘀咕一声拉长了调子说:“上课时间,不许脱鞋光脚!”开始几天还有人记在心里,逐渐的也不拿当回事,顽皮的男孩子该脱还脱,看到私塾老师皱眉头的时候就会机灵灵的穿上。
这天,先生又布置了了作业,大家都在安静的做功课,先生溜达到瓜秧身边,弯腰,蹲下,拎起一只鞋子扔出了开着的窗户,恐吓一声:“谁也不许给我捡来,再让你们当儿戏!”高俅哧的一声笑出来,先生转脸白了他一眼,随即说道:“不需求请!”开始大家不知道是谁的鞋子,还嗤嗤地笑,一看瓜秧没事人一样,同桌的草儿却低了头……
下课了,先生并没有走,坐在讲台上,等着下一课到来,有几个孩子出去溜达回来看一眼那只孤孤零的鞋子,也没敢带回来,就这样又上了一节课,草儿也想出去方便,可是鞋子还在外面,心里急,再也坚持不住,眼里掉下泪来,相临桌子坐着的狗娃早已按耐不住,腾一下站起来,窜出去,捡了鞋子就回转,正好遇见先生锐利的目光,也吓了一跳,先生严厉是出了名的,据说是高球家换了好多先生后才留下他,还得到了高家的赏识。
“放下!谁让你捡的?”狗娃张了张嘴没说出话,一个回转急速的把鞋扔到了瓜秧脚下,瓜秧抬脚推了一下,就到了草儿的跟前,草儿慌忙穿上,飞也似的坐回去。回过神来时,狗娃已经被老师用教鞭责罚过了,打了多少教鞭,草儿都没来得及看清楚。
狗娃窘着眉,雪白的牙齿使劲咬着嘴唇,快要殷出血来,草儿偷看了一眼狗娃,正好遇见狗娃低着头斜投过来目光,委屈后面带着一丝欣喜,草儿又一次疼出眼泪。牛蛋他们默默无语,自此以后,都安顿了许多,草儿和狗娃有了更默契的眼神。
有一天,突然大风,北方的初夏天气变幻无常,眼看一场雷雨到来,气温骤降,草儿一个喷嚏连着一个喷嚏的喷个不停,就病了。
下午的时候,她意外的发现桌厨里多了些包药,知道是有人给她留了大药丸子,一阵感动,只想是狗娃,也不问,随意的吃了,心里丝丝缕缕的甜蜜。
那该是个漫长的夏天吧,雨天接连不断,玩蹴鞠的时间也变得少了,所有人都不变的懒洋洋的,也不记得如何恋爱,只是他们和她们偶尔的聚聚,偶尔的出去吃饭,都互相牵扯着,狗娃照顾草儿,草儿也关心着花无缺,而花无缺呢一会和瓜秧玩,一会又去找雀儿蹭个她母亲亲手做的蹴鞠,就连顽劣的高球也安静了许多,沉默寂寥的时间拧着头看那些四书五经,先生每天除了让背诵,就是考写字,下一年就是进京赶的年份了,一下气氛凝重起来,女孩子是没希望的,也只不过识几个字而已,也或者没有多时间再呆在这个临时的私塾了。
就像一夜间,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寂寥中带着一些焦躁的气息,女孩子们开始注意自己的穿衣打扮,忒别是胖丫已经出落得成了大姑娘了,而草儿雀儿瓜秧也忽然的有了线条,有模有样,十五六岁,一回头就长成了大姑娘,和男孩在一起也有偶而的红脸,羞涩了。
其间的一次出去吃饭,花无却去牵草儿的手,草儿傻笑着伸出去,一愣悠忽的又躲回来,低了头,随即看了一眼狗娃,一下默然。道是雀儿大方了许多,出主意,想办法,已经有了雀儿娘的风范了。碱矛生出了唇须,淡淡的绒毛覆盖着厚厚的嘴唇,有些憨样也更沉闷了,牛蛋还一如既往的白净,个子一下攒的老高,单细的要被风刮倒。狗娃还是一如既往的壮实,黑黑的,洒脱锋利了许多,处理起一些细小的事更多了些谨慎和睿智老练,花无缺还是无心无肺的样子,目光里更多了些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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