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书的故事 张店 黄丰年 说明:本小说写于2017年共1万4千余字,分14部分。因篇幅较长,分别发表。现发表之四(七 八) 七 这天老江一早就到了厂里,与外地的客户商量一份机械供销合同。到场办公室刚刚坐下,此时想起了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老江紧张地抓起电话筒,心想可不是我的吧,莫不是今天杨编辑要来。“喂,你好,”“喂,我一听就知道你是老江啊,你没听出来吗,我是市出版局的杨编辑啊,今天我带着车专程给你送书,保证你很满意。大概十点左右到,到时你可得请我喝喜酒啊!并且……” “杨编辑啊,出这么快就出来了,那好,我在厂里等你,快到了给我打电话”并没有流露出高兴的话音。放下电话后,仓仓促促与客户洽谈了合同之事,便向厂长告知,今天送书的要来。对厂长说今天我出钱请杨编辑一行吃个饭,您若是有空给我陪陪客。厂长笑着说:“我不认识人家,又是你们文化人的事,况且工厂里很忙,我就不陪了,你们在一块聊聊,到时全厂职工一人送给他们一本,也让他们分享一下你这多年的劳动成果……”“那是,那是……”厂长就这样委婉的谢辞了老江的邀请。老江便在办公室等杨编辑。 “铃铃铃”,电话铃响了,老江赶紧抓起电话“喂,你是江厂长吗,我给你送书来了,我们在哪里接洽?”“杨编辑,现在我到桥头接你……”老江放下话筒,便径直来到了桥头。一会儿一辆大头车,装着满满的一车书,嘎的停在了老江面前。 杨编辑晃动着胖胖的身子,慢慢的出车与老江握手说:“老江,你今天是大喜啊,一个农民这么多年的心血,变成了书,我得向你祝贺啊,还是那句老话,一手……” 老江一看满满的一车书,一捆一捆的也没有一个包皮,好像文革时那些宣传的宣传品一样。嘴上也没有说什么,只想卸到哪里呢。厂里没有闲房,干脆卸到厂旁边的生产队原先那间仓库吧。也就是临时存放一下,过几天就销出去了。这样老江领着车,到了那间仓库,找到了拿钥匙的老李拿来钥匙,打开了库门。车上的人与老江很快将书卸到了仓库里。虽说这一万本书,却摞满了一屋。老江随手提了一捆放到了车上,说:“咱去吃饭,顺便我回家拿钱。” 老江便领着他们到了村北一家小饭店坐下,招呼店老板泡好茶,让杨编辑等人休息喝茶,他便回家取款。 过了一会,老江提着一个蓝色的书包,沉沉甸的,来到了饭店。正在喝茶的杨编辑便从手提包里,拿出了早先开好的收据,两万元的数字显得特别的鲜红与醒目,上面签署了杨编辑的名字与他的手章。 老江小心翼翼的将两万元现金交给了杨编辑,心沉沉的略带谢意说:“谢谢你,这么老远给我送来,咱喝酒时,你可多喝几杯……”并且大声让饭店老板上菜,并亲自斟上了酒。这时一个送书的人,将老江提的那捆书中随意抽了几本放到了桌子上。上了几个菜,老江端起酒杯说:“杨编辑谢谢你们,我先敬你们一杯,……”于是大家喝起酒来。杨编辑点上了一支烟,脸上泛着微微的红晕,吐了一缕烟慢慢地说:“,老江啊,这书我可是给你费了心血的,你找到了我,算是找对了,看来你是烧了高香了。我连审稿修改,找人设计封面,找厂家印刷。你看这封面设计得多好,大气而新颖。我可是给你省了不少钱。光这封面这幅画我还是专门请了一位画家给你画的……”于是给在场的人每人一本,让他们先睹为快。然后对着老江说:“你看这‘医药趣谈’四个字,也是出自咱市一位书法家之手……”老江看着书尤其是那封面简单,就是一个老人采药的形象,封面的题字也看不出好在哪,只是一般行书书写而已。封二封三全是空白,封四是一个准印证号与一个责任编辑的名字。心里虽然有些不悦,当着众人的面也没有明显表现出来。还是强作客气地说:“很好很好,喝酒喝酒……”于是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杨编辑抬起低垂的眼皮一看手表说:“咱喝得不少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咱结束吧。”说着提了一下装钱的袋子,“老江,这次你出书咱成了朋友,下次你再出书时,还得找我啊……”“那是,那是,”老江勉强的从脸上挤出了一点笑容。 酒场结束了,老杨夹着黑包提着那蓝色的钱包,那行动不便的身子钻进了车,其他人站在车厢里。老江送到大路旁,杨编辑从车内伸出手来招呼说:“再见……”一溜烟跑了。 老江站在路旁,望着远去的杨编辑,心里不知想什么,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要不是店老板“老江,人家都跑远了,你还站在这里干啥?”一句话惊动了他,他还不知啥时才醒过神来…… 八 老江回到家,想到那满满的一屋子的书,又拿起那本浸满多年心血小册子,仔细地看了看。就是这本小册子,好像社会上那些流行的“白皮书”一样,只不过是封面是黄色,印上了一个采药的人和书名罢了。然后又仔细地看了看正文部分还有错别字,让人一看感到社会上那些盗版书那样,这样的书就连一个小印刷厂也能印出。嗐!事到如今,只要能销出去先堵上落下的饥荒再说,我估计村上镇上那些企业单位也有个几十家,我大部分与他们认识,有的还是我的好朋友。当时不少的人表态说没问题,不过要先将这些书按每个厂里的大体人数分解捆好,标上厂名册数与收书人的名字,到时候给他们送去。 经过几天的准备,一屋子的书又重新倒腾了一遍,大捆小捆的又裸了满屋。 这天他下了班,便用自行车带上来了五捆书,由近及远送到了A厂。该厂的厂长满面笑容地迎了出来,“老江,行啊你,终于看到你的书了,送了多少本,一共多少钱……”老江如是说“每本两元,你这是三百本,总共六百元,我多放了几本,你和其他领导这些我不收钱啦,您们可得多指点指点……”他谦虚的说。“那好,你先将书放到办公室的空闲处,不过今天钱不凑手,出纳没在家,改日你来取。”“不急,不急……”老江放下书,又到了B厂,该厂的厂长没在家,副厂长在家。老江把来意向他说了,并且当面卸下了书,说明了本数、单价,还特别交代,这几本是给厂里的领导看的,不收钱,到厂长回来后你费心转告他。那位副厂长满脸赔笑地说:“江厂长,你何必这么客气,等厂长回来后,我如实向他汇报,款项问题你与他联系就好了……”说着,将书放到了办公室东侧的床下面。 又到了C厂。厂长在家,看到江厂长骑车送来书,连忙倒上了一杯水,递给了满脸是汗的江厂长,不好意思地说:“江厂长,你还亲自送来,打发别人送来就可以了……这书不少啊,一共多少本?”江厂长赔笑的说:“咱厂里人多,你多给处理几本,总共五百本,一千元……”C厂长指着办公室写字台边的好几捆书说:“前几天咱区企业局老关也出了一本书,这不也送来了一百多本,我正愁着怎么处理呢!好歹咱是老乡,又是同行,你先放到厂里的仓库,过几天我看怎么处理。不过钱今天不好拿走,我还得与几个副厂长商量一下,连同企业局老关的书,一块处理,到时告诉你。”就这样老江一上午送了五家,只有一家小厂给了他一百六十元钱,其他四家都说得很好,但都没给钱。 抽了几天的时间,老江骑着车挨个到企业、事业单位送去了相应数量的书,但只有七家给了钱,总共还不不到三千元。可书送出去了一多半,还有一两千本在那里,慢慢处理吧,反正有书顶着钱。 (未完待续) 黄丰年:山东 淄博职业学院教师。博山区石马镇南沙井村人,现居淄博张店。 爱好文学写作,喜欢散文、纪实文学、诗歌创作。系淄博市作家协会会员,音乐家协会会员,音乐文学协会会员,淄博网络作家协会首批会员。在多家报刊媒体发表作品三百七十余篇。专著《金牛山大观》、《绿洲沃土》、《雪落无声》、《金牛山大观》增修版(与丁恩昌先生合作)、《五谷杂粮》、《瑞雪映春》主编或参编多部文史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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