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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5-31 09:4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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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疯子 于 2019-5-31 09:53 编辑
她从那边来(三)
她从那边来
周村、张志成(三)
高山为了讨好梁慧,特意把她提为会记和保管,借以达到接近她的目的。自然占了她的不少小便宜,甚至还背着郭碧玉偷偷地给她钱。同时,对张辉的态度也很好,企图让张辉也失去警惕。
而梁慧是谁呀,她鬼精得很,她和高山的关系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状态,在高山的面前始终像个影子,使他总是抓不住摸不着的,总是把高山的胃口吊得高高的,口水倒是流了不少。
梁慧和张辉毕竟是高中生,对事物有着独立分析的能力。他们对高山两口子制造假牛奶的做法深恶痛绝,而自己为了生活和她们同流合污也感到羞耻。在背地里,他们暗自商量着,等赚到一定数量的钱后,能够有合适的机会,一定要逃出这个地方,绝不能成为他们的帮凶。
女工们终于盼到过年了,过年就必须放假,无论远近,所有在外地打工的人们都要回家过年。这个牛奶厂一样,他们也得放假。但是他们的心很黑,所有员工只发半年的工资,为了保持厂子有固定的熟练工,只有过年后前来报道的员工,才能拿到上一年的全工资。尽管如此,过年后来上班的工人,也得有半数缺员,故他们每年都得招收新工人。
因为张辉和梁慧是逃婚出来的,放假期间没有回家,使高山两口儿喜出望外。一个是厂内的卫生有人打扫,第二个就是高山两口儿也要回家过年,自己开的又是黑场子,很不方便招生人看家,如果有张辉两个人看家,那是再理想不过了。郭碧玉很大方地给了他们一人二百元的值班费,交代了一下应该注意的事项,又嘱咐他们家里的东西随便吃后,两口儿就风风火火地赶火车去了。
正所谓欲擒者故纵,张辉和梁慧的目的算是达到了。这大半年的时间里,梁慧利用工作和自己的美色与高山周旋,张辉除了正常的工作外,还兼顾着挑大粪的臭事,双双得到了高山两口儿的信任,使老板十分放心地把整个厂子交给他们。这就给了他们大把的时间,在厂内实施着早就想外逃的计划。
因为他们还没有拿足全年的工资,只能做着安全而又可行的准备。有一条是肯定的,那就是不能跳大门出走。因为铁大门是锁着的,而且很高,白天是不可能的,也爬不上去,即便是夜间能爬上去,那大铁门也会有响声,必定惊动老板和看家狗。
幸好院墙和厂房都是土坯垒起来的,他们选好了一个角落,用了两个小时的功夫就挖出来一个人孔,然后又把洞口填起来做好了伪装,这样子,只要他们想走,把土坯推出去便是。
过年后的工人陆续回来了,凡来报道的工人,包含张辉和梁慧,都补发了去年全年的工资。因为工人只来了半数,老板又忙着招工,还得培训新工人,他们很累。
元宵节的那天晚上,月明星稀。工人和老板们看完了元宵节晚会后,睡得较晚。凌晨一点的时候,万籁俱静。趁着人们睡得正浓,张辉一股脑儿给看家狗扔下五个馒头。趁着狗儿吃饭的时间,他们拿好了行李,悄悄地来到后院,梁慧站在后面望风,张辉一层一层地推开土坯,一个洞口很快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两个人顺利地站在了高墙外面。张辉还想把洞口堵死,胆小的梁慧急忙拉起他来,向厂子的北方跑去。这个方向是他们预先定好了的,因为向南跑是县城的方向,高山发现情况后,必然向南追,他们故意反方向而行之,可达到声南击北的效果。
他们顶着寒风向北急行,虽然还在冬天里,他们却跑的满头大汗,约摸着跑出来二十里路的时候,他们发现了一条土路,比起在小麦地里跑路轻快了好多。他们足足走了五个小时的样子,估摸着至少已经走出来五十多里路。见东放已放亮,也发现前面是个村庄,梁慧实在是走不动了,就建议到路边的一个机井屋子里休息。虽然很累,却挡不住他们成功的心情,他们面对面坐在行李卷上,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忽然听到有脚步声有远渐进,接着一位晨练的老者出现在他们面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大冷天的在这里哭什么?”
看那老头憨厚的样子不像是恶人,张辉就大着胆儿说:“大爷,我们走迷了路,本想着去郭村打工,现在不知道东西南北了,大爷,这可咋办呀?”
老人疑惑地说:“从这里去郭村还有五十多里路呢,你们怎么走到这里来了?郭村有亲戚吗?”
“没有啊,只是听说那里有人招工,还不是想去碰碰运气吗?”张辉小心地说。
听到这里,老头心中暗喜,他的村子叫做方家铺,村里百分之八十的人家从事小家电制造业。此时又是刚过完年,家家都忙着招工人,眼前这两个人被老头碰上,真乃如获至宝,就说:“既然是出来打工,又何必去郭村呢?我们这个村子里,因为刚过完年,家家都在忙着招工,尤其是到我家,管吃管住一天十二块钱的工资,每个月的月底发工资,绝无亏欠的道理,你们感兴趣吗?”
张辉二人刚脱离狼窝,心有余悸,唯恐再入虎口,就小心翼翼地说:“老人家,我们刚从安徽跑过来,想找个安全的地方打工,您老能保证我们的安全吗。”
老头不高兴了,“你这是说的啥话?你们出来打工不容易,我总不能耍着你们玩儿吧?你看我一把年纪了,我丢不起那个人。再说,你们不愿意干可以走人么,绝无强求的道理。”
太阳露头了,正东方一片朝霞。他们跟着老头走进了一家独院楼,刚进门老头就咋呼道:“东旭、彩霞,赶快出来迎接客人。”
说话间,就有两位三十来岁的两口儿来到客厅,刚一见面就笑嘻嘻地说:“你们好,欢迎你们地到来。”对任何一家工厂来说,工人就是上帝,就像那个企业的“企”字,如果去了上面那个“人”字,下面还剩下什么呢?只是有好多人不明白这个道理罢了。
老头高兴地说:“有话以后再说,先弄盆热水让他们洗一把,再给她们弄点热乎地吃吃,你看他们这个样子,保准又累又饿,不管有什么事情,你们吃饭后再慢慢地聊吧。”
于是,张辉他们就住了下来。由于王东旭厂子里的工人都是本地人,往往装卸货都在晚上,就显得人手不够用,不得不找人帮忙。而张辉两个地到来,正好填补了这方面的空白,故王东旭两口子对他两个总是另眼看待,而且还有些许奖金,业余时间也能够自由支配,与郭村牛奶厂相比较,两个人就十分满意了。
王东旭有个读一年级的儿子,怕爸妈管的太严,长期住在奶奶爷爷家,他们住的二层小楼,上层的三个卧室全部空闲,老板就按排张辉两个住在上面。这个决定无异于给他两个领了结婚证。他们住在这个水电暖厕齐全的房子里,与老家的年轻人们结婚用的新房相比,那就是上了天堂。
住在这里的附加条件只有一条,就是要适当地帮着老板两个打扫一下卫生,如此各取所需,其乐融融。
俗话说夜长梦多,福头祸尾。他们在这里幸幸福福地干了一年,第二年三月份,梁慧忽然觉得恶心呕吐,到医院一检查,医生告诉她说是怀孕了。这个消息使他们举手无措,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经和老板娘商量,老板娘说应该通知家里一声,只要梁慧的家长同意他们结婚,就可以回家,一切就好办了。
时间好快,半月之后梁慧的家里就回信了。信中的字里行间满是父母的思念之情,同时也表态,只要他们能够回家,就会同意他们的婚姻。梁慧读着家信大哭一场,思家之情油然而生。他们恋恋不舍的和王东旭两口子,说了无数感恩的肺腑之言,呜呜地哭着上了王东旭的大众牌轿车。(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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