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王茂堂 于 2018-10-20 09:21 编辑
突然,纳菲镇上传来了一声爆炸声,接着几声零乱的枪声传来。不好,老范可能是出事了!战士跳了起来,纷纷握起了武器。刘队,我们是不是前去接应一下范老?容达贡问。我说,让战士们隐蔽好,先静静地观察一下情况,再说。枪声越来越急,也越来越密了。我正考虑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只见纳菲镇的路口上有一个黑影一边用手枪还击着,一边跌跌撞撞地向我们这里跑来。 我发出了命令,做好战斗准备。几乎就在同时,那个黑影,也就是老范倒在了离我们有五六十米远的地方。他身后面有几个黑影,嗷嗷地叫着,就向他扑过去。我一挥手,战士们端起冲锋枪,射击着就冲过了去。扑上来的那几个越南人不是中弹倒下来,就是转身逃走了。我们冲了上去,架起了受伤的老范,让容达贡背上,带领着战士们就一起向西狂奔而去。 很快,我们来到了橡胶林中的那个大土包上,我派出了警戒人员,让容达贡把已经受伤的范永德慢慢地放下来,并快速地给他包扎起伤口,然后我喊着他的名字,轻轻地摇晃起了他。范永德的伤势非常严重,他的后背上中了两枪,鲜血一直在不断地往外流。我有点慌,又轻轻地喊了几声。他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声音非常微弱地对我说,刘队长,我可能不行了!为了小分队的安全,你们最好是赶快离开这里,耽误不得。这是你的枪。说着,范永德把手枪吃力地给我送了过来。 我连忙把枪取回,这是怎么回事,老前辈。范永德的声音更加的微弱了,原先关系挺好的邻居,想不到今天却把我给出卖了。阮丁瑶在混乱之中把我救了出来,当我跳窗逃离之后,身后就是一声巨响。很可能,阮丁瑶和那几个王八蛋们一起同归于尽了。 老范抬起右手,试图去掏自己的上衣口袋。我连忙把他上衣口袋的东西掏了出来,昏暗中是用纸包着的一张黑白照片。刘队长,这是我和阮丁瑶,还有我离开越南前与十二岁女儿在一块照的像片。刚才阮丁瑶说,我的女儿范阮氏正在高平城的青年自卫队中服役。现在阮丁瑶死了,我有一个要求,战后你们要是能在高平城找到我的女儿范阮氏,我想委托你们把她带回到中国,交给我现在的妻子。拜托了! 我刚想问一问他,我们怎么样才能找到你的女儿范阮氏,你的女儿有没有什么面貌上的特征,范永德的头一歪,就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我无比悲痛,眼里的泪水滚落下来。手中这张小小的相片,似有千钧之重,这不仅仅是一种嘱托,更是范老在临终前的深深企盼。我眼含泪水暗暗地下定了决心,接下来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在找到范永德的女儿范阮氏,一定要让她感受到她的中国父亲,对她那满腔热忱的父爱。 我们在附近找上点树枝和石块,简单地把范永德的遗体掩埋了一下,并作好了记号。前去侦察了一下高平城内外越军的大体防御情况,发给了部队上。接着我们找上了一个隐蔽安全的地方,驻扎了下来,等待着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最终打响,也好与我们大部队一块并肩战斗。 信写到这里,我不由再一次流出了伤心的泪水,为了范永德,也为了一路上失联和壮烈牺牲的战友们! 玉芳,最近从越南战场上回到祖国的战友,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大多数都探亲的探亲,访友的访友去了。由于贺师长建议,要让我去参加一个由战斗英雄组成的演讲团,到首都北京去向祖国汇报。因此我暂时还不能回去看望你。请原谅。
刘若强 1979.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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