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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7-16 08: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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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辽阔之海 于 2017-7-16 08:22 编辑
小娥(十五)
这个年假,我在当值的晚上并不多。有一个上学时的小伙伴,找了来,混住在我那个冰冷的家里,多了些人味,半成品食品胡吃海喝,要么赖在家里不出门,要么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去打牌喝酒。偶尔,从大街走一趟走过,新春的气息流动,除了欢天喜地的孩子,都是老气横秋看不出喜乐的老人,自己不老不小感觉特妈的像一个不合时宜的大笑话,大谎言,穿行在繁华落地而颓废的大街上,哭笑不得,这是个最没有滋味的一个新年,世界特么真寂寞。大姨让她家表哥把我喊了去,好一顿损,叮嘱我有一个安静的工作不容易,好好上班,挣钱娶媳妇。
回到店里走进厅堂中央时,大师兄从厅堂后门走出来迎着我,笑了一下,说:“中午咱们包饺子。”“我要吃混沌!”猜不透大师兄脸上的笑,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冲着大师兄挡着的后门一直往里走。“吃枪药了?”小娥姐站在后门口脸上一片瓷光笑着说。
我本能地想倒回来,又被向里走的大师兄堵着,不知道向前还是后退,尴尬至极,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忽而的心里一阵反胃,心里一阵莫名疼痛。
小娥姐扯了一下我衣角,讥笑着尖着嗓子说:“哈,过了一个年,厉害啦?”“女朋友给买地新衣服?”“操,捡的!”这一句不知在哪儿藏着,也不知藏了多久了,噌一下就冒了出来。那一刻,自己虽然看不见自己的脸,但一定难看邪恶极了。
三个人都好像突然被这一句话刺激到,气氛一下紧张到要爆裂。小娥姐红了脸转而紫灰,紧咬着嘴唇,眼里噙了泪,低下头……
还是大师兄转地快。“哈,过了年,小瑞长大了!”他百分之一千极平和说,不带任何情绪和色彩,我鼓足了的气整个拔了气门针,一泻千里,蹦极一般跌入深渊,颓废到腿开始打颤。闭了眼,重整旗鼓,挤出一丝笑来说:“好,咱们包饺子!”小乐在经理室门口拿了一个溜溜球在自己玩,小娥姐颌面,大师兄切肉馅,而我在洗韭菜,没有争执,都不说话,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唯独小乐,偶尔笑,偶尔喊,偶尔扯小娥姐衣衫,咿呀喊饿。
抬眼瞥见了那道小脚门,堆在地上的一堆砖瓦挪开了。我没有问谁挪的,甚至以后经理,二师兄来了,也没人问,大姐过了元宵节来上时也没问。
那天吃的饺子,肉馅很多,新鲜的里脊肉,韭菜很鲜嫩,饺子该很好吃。可是那顿饭,除了小乐,三个人都默默无声……
忽然的,就沉默了。整个世界都杂乱的毫无秩序,无名的一搓火燎烤着自己。明知道小娥姐和大师兄好在一起的,可是心里又百般的抓挠,想了无数个结果,又无数次否定,到最后只剩下气馁。明知道眼前的事实,可又那么多不甘心。
第二天,依旧我们三个人。经理来过一趟,转了一圈走了,说年还没过完,亲戚没串完。二师兄来了,大集,生意,稀稀落落很好打发,中午吃了饭还没等饭回胃也走了,说家里人都上班了,亲戚来串门没人招待没人做菜。每个人都有N个理由。而自己不愿独自呆在冰凉的没有一点年味的家里,让姨妈知道了自己也没法交代,天天来胡混,再不然闷头和小乐玩。
下午时,小娥姐从后门过来了。在经理室门口的一小方阳光里,搬了矮凳坐下,喊我:“小瑞,你过来!”“咋?”我没好气的问一句。“你过来!”“我有事和你说!”她和我说,过年大师兄值班多,她自己在家冷清也害怕,才央求大师兄挪开小脚门的。还和我说,让我不要埋怨大师兄,要是有错,也不在大师兄,而是在她自己。最后叹了长长一口气说“小瑞,你要骂就骂我,你要恨也恨我!都是我的错,都怨我!”
我摇头不再让她说。小娥姐那么孤单,能说上话能看得起她也只有大师哥了,小脚门只有几步之遥,来去都方便。倘不打开,小娥姐不是更孤苦。更何况,这个小脚门从前也是开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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