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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 姜
沂源 张光福
菜姜和生姜相比,没有辛辣味,肉组织也细腻脆生,没有生姜那样藕断丝连的丝丝儿。生姜一般种植在比较肥沃的园地里,而菜姜大都生长在堰边地头,或村庄里的闲场旮旯里。小的时候在老家经常见到,但俺家没有种过,只是吃过邻居家二奶奶腌的菜姜咸菜,脆生生的,怪可口,印象就特别深刻。
后来,在小县城里参加了工作,就没有见过菜姜的影子。前年夏天,和同学拉呱,说起了菜姜的事儿。同学说,他的一位邻居,在自家的院子里种了些菜姜。我就让他给弄几棵。隔了几天,同学果真送来了两棵高10厘米左右的菜姜苗子。我就在院子里的空地上,挖了两个小坑,栽上了。之后,想起来了,就去浇点儿水,也没有怎么太当回事儿。到底,这两棵菜姜苗子还是活了下来,到秋后竟长到了差不多有半米高。到了冬天,也就和其它草棵一样,枯萎了。
去年开春,在两棵枯萎的棵子下面,又发出了一些新芽儿。经过一夏天,长到了有一人高。秋天,盛开了一朵朵金黄的花儿,像一个个小向日葵似的。冬天来临,花败了,叶子枯了。我心思,这菜姜棵子都这么高了,有没有长菜姜啊?就找来了撅头,一撅下去,坚硬的地面刨开了,只见主干根部紧紧围拢着一堆白花花的菜姜。收获结束,我估摸了一下,两墩菜姜,收获了差不多够10斤。
收获了这么多的菜姜,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心里喜滋滋的。就想起了当年邻居二奶奶家那脆生爽口的菜姜咸菜。咸菜好吃,怎么制作?以前没弄过,就到网上去搜。
不搜不知道,一搜,我竟对菜姜肃然起敬起来!
菜姜,原来是老家人们叫的土名儿。它的学名叫菊芋,还叫洋姜,是从欧洲传到咱中国来的。菜姜是个好东西,含有淀粉、菊糖等果糖多聚物,具有清热凉血、益胃和中的功效。不光能腌咸菜,煮着吃,熬粥喝,也都不错。
菜姜不仅人可以吃,它的块茎和茎叶还可以做饲料喂养牲畜,联合国粮农组织官员说它是“21世纪人蓄共用作物”。
菜姜能吃,能当饲料,还有药用价值,全身是宝。然而,更令我肃然起敬的,是它生长过程中呈现出的优秀品格。它的耐寒耐旱能力、繁殖能力都极强。菜姜在干旱、缺水的情况下仍能正常生长,即使旱的厉害,它也能以其所具有的惊人的抗干旱能力安然渡过难关。早春,菜姜埋在地下的块茎开始萌发,利用自身的养分和水分供萌芽生长,同时生出大量根系,伸向地下各处寻找养分和水分,供给小苗生长。在新生根系可足够供应小苗生长所需的时候,块茎中的养分、水分就开始储备,尤其是在雨季,块茎、根系会贮存大量水分,以备干旱时逐渐供给叶茎生长。菜姜的茎和叶片上,长着茸毛一样的东西,能大大减少水分的蒸发。当干旱严重到一定程度时,地下块茎会拿出尽可能多的养分、水分,供给地上的茎叶生长,待块茎营养消耗殆尽时,地上的棵子才会死亡。然而,到来年,地下块茎仍可以生长出新苗。菜姜一次种下后,每年能以20倍的速度繁殖扩张,它的茎和根系会在地表编织成一层防护网络,能有效牢固大地表层的水土。利用菊芋治理沙漠的方法,被治沙权威称为治沙成本低、见效快的最佳方法。
这就是老家的人们所说的菜姜,一个不大上台面的东西。但是,为人,它脆脆生生,利利索索;生存,它不捡肥瘠,吃苦耐旱;处世,它善于吸纳,甘于付出;成长,它韧劲十足,不屈不挠!
草木一秋,人生一世。我想,一个人若是表现出了菜姜的品格,他的生命就会更有意义,他的人生,就会是高尚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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