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那年

感受阳光

                                                                        匆匆那年

周村侯新

   周六没事，打扫卫生，在一堆旧物中翻到一张一寸的黑白照片，黑黑的瘦瘦的，凌乱的头发，清纯的目光，顽劣的样子，总不敢确定到底是谁。正在好奇，女儿跑过来，仔细瞧了瞧，噗嗤一下笑了，“老爸你小时候怎么这么丑”。是我吗?原来自己小时候竟是这般模样。
   默默的坐在桌前，捏着照片，努力的寻找以前的影子。冬日的阳光透过橱窗，轻轻的洒在身上，暖暖的思绪如慢慢升腾的香烟，静静的把记忆的闸门开启，悄悄弥漫成一幅幅飘动而又清晰的画，真真切切的从故乡的山村向我走来。
  故乡很小，同龄的孩子不多，所谓的学校就是原先知青留下的宿舍粉刷一下，一个老师教一群孩子，两个年级都在一个班。讲一年级课程的时候，二年级复习。讲二年级的课程的时候，一年级复习，老师也是本村上过学的家庭妇女，其实不是为了学习更多的是看着孩子。后来好些了，从外地调来了一个50多岁姓张的老师，花白的头发，带着眼镜，看上去很是严厉，果然如此，乱糟糟的课堂一下子秩序了许多。
    学生实在太少，没办法高年级的同学只有到乡里的学校去读书了。四里多路，打打闹闹一会儿就到了。宽敞的教室，陌生的面孔，竟有些不适应。还好都是小孩子说说笑笑几天就熟悉了，总能在班里找到几个比较投缘的朋友，放学后一起，到他们家看看心爱的小人书。那时候好像没有别的想法，就是上学，成绩一直不错。老师也经常表扬，觉得脸上很有光彩。

初中了，乡里就一所中学，很远，用了一个暑假才学会了骑自行车，由于个子矮，坐在车座上不行，只能一扭一扭的骑着。骑车的感觉很好，看上去有些吃力，其实没那么费劲，会了就不难了，几天的功夫可以单手骑车甚至大撒把，感觉酷酷的。学生多了，不知不觉中思想也复杂起来，也搞不清到底为啥，男生和女生成了势不两立的天敌，虽然老师努力地让男女同桌，可桌子的中间总会有用钢笔或用铅笔刀划出的分界线。这个自然不能逾越，会起矛盾的。一般男生和男生一起玩，女生和女生一起玩，除了例行的收作业，几乎不曾说话，那时候和女生说话，要被同学们笑话。至今我的记忆里，女同学的印象依旧很少。

  学校的后边是一条清清的河，河水清浅，很多鱼虾，一到夏天自然成了最好的去处。中午吃过从家里带着煎饼卷咸菜，喝上几口开水，便约上几个和我一样不能回家吃午饭的同学，偷偷的跑到河边，河边绿柳成行，有一颗歪倒的老树，弯曲而又粗壮的树干倾斜在河水的上方，穿着大裤衩站在上边，依次向河里跳算是最刺激的运动了。好的地方总会被人早早的抢去，大部分时间只能另寻他处，走着走着，一声刺耳尖叫，“不要过来，女生洗澡”。看来农家的女娃还是蛮调皮的。我年龄小，不会游泳，大部分时间只是在岸上给同学们看衣服，这个是有好处，下午上课，班主任老师总爱到班里视察一圈，总会看出中午谁又去游泳了，不承认不要紧，只要在自己的胳膊上挠一下，发白的印记，可以肯定了，要罚站的。没有我，因为我去河边最多泡泡脚。

玩是会上瘾的，班里总有几个和我一样爱玩的同学，午休回来，在窗边看着，王xx来了，赶紧在门框上放上黑板擦或粉笔末，一推门，不偏不倚刚好砸在头上，哄堂大笑，这边则是气急败坏的问“这是谁干的”，这种恶作剧是有风险的，有一次没看好结果老师来了，后果不言而喻，那次正巧是我弄得，被罚站了一节课，丢死人了。还是操场边的果园好，听说是一位大人物的墓地，散落的石人石马能看出当时的气派，不过探险我是不敢，只能看着同学们一个个的钻进黑乎乎的墓洞里，爬出来的时候都是兴高采烈，有的还能捡到生锈的铜钱。

日子总是快乐的过着，游戏也是不断的翻新，春天柳树刚刚发芽，便找些小拇指粗细枝条掰下来，用中间一段比较直的，用手拧拧，抽去里面白色的芯，用牙或铅笔刀把一般的表皮去掉，柳梢便成功了，乌拉乌拉的很是好听。秋天放学时候，会到邻村的果园里偷苹果，一个放哨，一个人扒开篱笆墙，慢慢的爬进去，仔细看看果园里的老伯在不在，没人飞一般爬在苹果树下，迅速摘上几个个头大的，放到用背心做成的兜里，然后快速离开，整个过程惊心动魄。

  冬天的时候，总感觉不到冷，棉衣棉裤总不爱穿，有时候穿了，也是解开上边扣子，这样感觉潇洒些，结果总爱流鼻涕，用袖子一擦，久了衣袖上硬硬的一层，到课间跑操的时候，班里的男生的袖口几乎都是亮亮的，在阳光下闪动着暗暗的光。最喜欢就是开运动会，操场的喇叭里放着高亢的音乐，同学们都像打了鸡血，一个个兴奋着，我最多是个观众，喜欢看高年级的一百米比赛，飞一般的速度，很是羡慕。幻想着有一天我也能这样，在女同学的惊呼中英雄般站在高高的领奖台上。

其实梦想何止这些，忽然有一天想成为电视剧中那样的武林高手，飞檐走壁，抱打不平。为此还特意自己做了两个沙袋，苦练轻功，不行太累。还是做个画家，邻桌的同学会画些三毛之类的人物，我也学，可惜感觉不像有些吓人。看来画家也不好做，当医生吧，母亲的身体不好，自己当了医生肯定会治好母亲的病。还是不行，科学家好，可以造福人类，哎，科学家到底是啥。老师常说，要我学还是我要学，而我却总是一次次幻想着成为这或者那。

  日子就这样在不断的尝试所谓的梦想中一天天的溜走了。该努力的依旧努力，该玩的依旧是玩。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觉得空气中弥漫的一种悲伤的味道，让心中感觉很不舒服，马上就要毕业了，也许自此一别，大家各奔东西，很难相见。于是每个人手里都多了一个新的塑料皮的笔记本，一个个的传着，写满了深情的祝福，忘记了自己写得什么，只是觉得那段时间很酸楚，总会有一种离别的情绪让我伤心不已。

“清晨来到校园读书，和蔼的阳光照耀着我们”当首听了三年的歌曲，在毕业典礼完毕的瞬间，再次响起，好多同学都泣不成声。慢慢的走出教室，门口的水池边绿柳婆娑，轻轻的锁好教室的门，再一次回头看看，小小的书桌还在，黑板还在，我们却要走了。再见初三一班，再见贾黄中学。再见了那个常怀梦想，常怀心事，有点懵懂，有点叛逆，有时快乐，有时忧伤的十四岁。

   时光真快一晃近三十年过去了，没想到那些点滴的过往依旧珍藏在心灵的深处，那么的清晰，那么的让我动容。轻轻的拭去眼角的泪水，突然好想他们。我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他们，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还会不会记起青涩时光里的那些的美好，还会不会记起那些年，那些事。

花开花谢

回忆里那些时光安静美好，很抒情温暖的文字。

林中一叶

那些一去不复返的青涩时光总是让我们深深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