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你好

云止于水

流苏，你好
                   博山   云止于水

    第一次看到这流苏，是15年在学生的空间里，我被这漫山野的洁白所震撼，却错过那一年的花期。第二年亦不知何事蹉跎，也未成行。

   今年，五四。青春美好的日子。在金晶的操场上，参加趣味运动会。遇到佳，问起“庄里的流苏开了没有？”她说：“开了。等我和你一起去。”不用，我骑自行车就好。“我想你了，要和你一起去赏花，花林就在我家附近。”周四放学后，手机铃响，是佳开车来接我。去校门后，看到白色轿车朝南而停，我走近，打开车门。坐在副驾到位置。她一件酒红色毛线衣，里面是洁白的衬衫。一脸明媚的笑容。

    一路相谈甚欢。不一会，车拐入东边的一条水泥路。迎面就是一棵白花开满的树。路陡峭难行，暗自赞叹这小巧玲珑的姑娘车技如此好。路上，一位面容慈祥的老人。佳说：“那是我奶奶。”等车停在高高悬崖上的平地，我开车门，走下来。回转，笑着走向那位老人：“奶奶。”她慈爱的眼光看着我，说着什么。

     然后。我们山上。一路听她说：“这片山是我家的后花园，小时候我常常在这山上玩。五一放假，我哪儿都不去，这儿就是最美的去处。那时，槐花开的 正盛，花香清甜，在家里，看见山上洁白的一片，清香无处不在。采了好多槐花，各种做法，吃得都腻了。”此际，槐花开到最盛，色泽由洁白转为淡黄，不过几天，就会随风纷纷而落。

      沿着山路蜿蜒而上。多是青石板，层层叠叠，大小不一，无人工堆砌的痕迹，只觉自然舒适。不喜欢水泥路，坚硬，无弹性，踩上去无情无味。而这山川自然风化的青石板，和泥土水乳交融，草色青青，踩着有泥土的芳香，有草之青涩。南山南，一树洁白，接着入目的是三棵五棵，几十棵花树，犹如落入尘间的云朵，柔软蓬松，随着风变换，摇曳，舒展，似乎在向你低诉，百年的沧桑和纯真。

     透过花丛，看郑家庄红瓦白墙，淡紫的梧桐树散落各处，四面是山，将村庄环绕起来，安妥静谧，真是世外桃源。洁白的流苏花，深绿淡绿的叶，和村庄的花木房屋映衬着，俗世纷扰，谁还记得？

     流苏树，散落山间，有时，是两棵对望，有点是一树卓然而立，花枝伸展向四面八方。下午，斜阳夕照，这样的光线下，流苏林，闪烁银色的光点，明亮和幽暗，树下和空中，都是暗香。幽淡的气息，从四处弥漫而来，忽而不见，忽而又是一阵沁人心脾，沉入丹田。只想安静躺在花树下，时光静止，世间万物都黯淡下去，都明亮起来，我和这漫山花树再也分不清彼此。

     “看，这是一棵小流苏。”循着佳的声音和目光看去，在树木阴翳之下，在黄叶堆积之中，有一棵小小的植物，伸展两片嫩绿的叶，如童眸清澈的婴孩，好奇地窥视这个世界。“等回来的时候，我们挖出来带回去。”佳说：“流苏种子在地下也要经过三年才可以发芽。”原来，这三两片叶的小小树儿已经在黑暗中，经历了人间的几度花开花落。格外珍惜，从一一棵小树苗儿长到枝叶婆娑，或许穷尽我们一生都无法看到。

      花香独特，似茉莉，又是丁香，但都不相同，它缥缈而持久，若有若无，整个山林都是这种恬淡幽静的暗香，可是你想真切感受时，靠近一束花时，又会悄然无息。无心之时，香息会悄然而来，幽淡，而醇厚，从呼吸中进入五脏六腑，似乎每一寸肌肤都濡染了流苏的沉香。真是“着意闻时不曾香，香在无心处”。心静下来，就闻到了花香。

     佳有电话打来。是宏云。她和佳是一个班的，而今在青岛工作。佳说我在赏花呢，你猜猜和谁？我们老师啊。我在旁边问，还记得你写的那篇《没事吹个泡泡吗》？佳说：当然记得。我常常给我学生讲我同学写过一篇没事吹个泡泡，还在作文报上发表了呢，学生说，老师，您都说过三遍了。我们相视而笑。“不和你聊了，我们还继续赏花呢。”有时候，觉得老师就是一棵花树，用开花的事实让那些小苗看到美好，在未来的一天也繁花满树。

      有些恋恋不舍，想沉溺在这花香里。斜阳西沉，树林里光线幽暗起来。佳还要赶回博山。我说咱们会吧。山脚下，就是她的家。安静的小院，院门口，是一盘石碾，旁边种了好多流苏树。院门北边，是一架繁茂的蔷薇，是她三年前带回来的，没想到长出这样蓊蓊郁郁的一架。有淡绿的花苞。还去她奶奶家看了楸树，高耸云天的楸树，紫色的花朵，树下是落花重重，捡拾一朵，和梧桐花相似，只是花朵很小，是梧桐花的缩微吧。

      佳的房间里，三层书架，排满了书，她向我推荐《一个人的朝圣》。随手一翻，简约的文字，很少的一段已包涵了丰富的内容。她送我到学校，看她倒车，离开，渐渐消失在远方。似乎还沉浸在流苏花林，暗香尚未散尽。默默在心里念：流苏，你好。

     第二天，收到佳的微信：蔷薇花开，静待你来。

劳丁

我家乡博山镇郑家庄油梗，朱家庄的虎皮松，沙井桂花名冠齐鲁！

云止于水

劳丁 发表于 2017-5-9 21:26
我家乡博山镇郑家庄油梗，朱家庄的虎皮松，沙井桂花名冠齐鲁！

感谢丁老师阅读，留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