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那年中考事儿

见贤思齐

难忘的那年中考事儿

文：夏伦稳

    最近在郑良前文学工作室照看晚自习，其中有的学生正在备战中考。这勾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
五月，记得我那年参加中考，临近考期，老师根据我们每个学生的不同情况，允许个别学生搞特殊，像我这样成绩在第一序列，自觉性比较高的可以申请在家上学，自己复习。所以在最后一个多月很多时候我都不去学校上学了，每天都是自己做卷子。做完卷子核对答案。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情是，在我积极备考的日子里，我的奶奶在五月的一个日子逝世了。孩提时代很多事情大都忘记，唯独这件事情令我记忆犹新。
爸爸兄弟姊妹四人，他是老大，爷爷在爸爸三十多岁时就去世了。奶奶那个时候在四个孩子中轮流每家住一个月。五月的一天，原本住在大姑妈家的奶奶被送到我家。奶奶生病了，好像还病的不轻。记忆中奶奶有老寒腿病，兼有哮喘。这个在冬天里病情特别明显，每当夜夜深人静，看着奶奶在床上咳嗽不止、腿疼呻吟不息时，我都为奶奶感到难过，可也爱莫能助。
    一次，我拿着父母给我积攒下来的零花钱，准备到新华书店买学习资料。在书店门口，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中间有个操着外地口音的人，在向人们展示他的绝活，他自称是来自某个名山，某位大师的传人，会武术气功。他撕了一些纸片撒在地下，然后在烈日下，开始发功，不一会儿，地下的纸片就着火了。
围观的人都看得两眼直溜溜的，感觉非常神奇。许多人对大师的功夫赞叹不已，有的人甚至激动地想马上拜师学艺。可是大师却谦虚地说：“今天不收徒弟，不过可以和大家结个善缘...”说着大师就从随行带着的包里掏出一个个小药包。“这些药，都是通过精心调制，加上自己发过功，可以治愈很多顽疾，比如医院久治不愈的老寒腿...”听到这里我的两只耳朵都快竖起来了，我马上想到了我奶奶，这下奶奶的病可有救了。
“这些药都是我精心发功炮制出来的，如果家里有亲人有病，可以请一包回家给亲人治病。常言道：心诚则灵。我现在想试试大家的心诚度，把你们口袋的钱都拿出来，有多少拿出多少。药效和心诚度是成正比的...”我看到有一个开摩托车从饭店出来买菜的小伙子，一下拿出一百多元，我认识他。他老婆是个偏瘫，走路一瘸一拐的。为了想得到那神奇的药膏，尽早治愈好奶奶的陈年旧病，让病魔早点见鬼去吧。此刻，我头脑发热，心里蹦蹦直跳，马上从口袋里拿出积攒了好几个月的零花钱，大约有二三十元，原本准备买复习资料的。现在想想还是给奶奶治病要紧，学习资料以后可以再买。
    我们这些围观的人，大部分人都从口袋里拿出了钱，有点多，有的少。大师看样子非常公道，他收起每个人的钱时，都问一句：“你愿意把这钱给我换这一包膏药吗？你对这个药效有信心吗？”我们每个人都说愿意，都说有信心。然后他给每个人都是一包膏药。
    “药不在多少，钱不在多少，关键是信心。”大师的这句话令我刻骨铭心，记住一辈子。特别是后半句，“关键是信心”。是的，信心有时候比黄金还重要。靠着信心，我战胜了人生路上的一道道沟，迈过了前进路上的一道道坎。
     回家后，我第一时间，把膏药送给奶奶，还把见到大师的经过向她描述了一番。奶奶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我小孙子知道心疼奶奶了。不过这药我要留到冬天闹病时再用...”  不过奶奶没有撑到冬天，在五月的一天就撒手人寰了。
奶奶临终时，我是唯一守在他身边的孙子辈。当时她被医院医生“劝”回家，父亲找来了乡医，给她打吊水。“不要，不要！...”奶奶手舞足蹈，在床上做着最后的挣扎，她很留恋这个世界，很不情愿离开，好像被人搀扶着强行拉走的。
奶奶因为心力衰竭，医治无效，带着遗憾很不情愿地离开了我们，遗憾小孙子给她买的药还没有用，就走了，享年六十岁。
     奶奶走后，姑妈、叔叔她们都来了我家，丧礼是按照家乡的规矩办。每来一个亲人凭吊奶奶遗体时，姑妈、姐姐等女宾都要哭个死去活来，我实在不忍心看下去。
     我回到了村后的老屋，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铺开试卷，做起模拟试卷，备战中考。我相信如果奶奶在天有灵，一定不会怪罪我的，她会保佑他的孙子考个好成绩。
     那年中考，我考了全校第一。是我平生无数次考试中发挥最好的一次，就连我没有把握的选择题也蒙对了。

               2017.6.5 追思与静思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