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的椒叶咸菜

云想霓裳

                    温馨的 椒叶咸菜

                         淄川赵娟


       白露时分的秋天，秋高气爽，在晨光刚刚踱亮天幕上那垠粼粼的云河时，空气里就已弥漫了瓜果蔬叶的清甜味了。
       仿佛心灵感召，我抬头看见了路边堰上那几排护坡的花椒树，我马上就有了去采花椒叶的念头。
       花椒叶是我们这里秋天储藏的过冬食材之一。每年仲秋左右，当田野上的大豆被刈割回家，用木棍将其砸得滚满场院之时，许多人便按捺不住想尝鲜的心情：用井水将其淘洗两遍，以豆秸将其煮熟，以飨今年最新鲜滋味的豆香了。其中若佐以带着太阳味的馨香花椒叶，那富含纤维素温温暖暖的咀嚼也能使你大快朵颐（经过了整个夏天熏陶的花椒叶黑绿绿的，仿佛有了胶质的营养感）
       记得孩提时，在秋收后的农闲时节，在朝露未晞的清晨，母亲常常带着我喊着邻居一起去南山的林业摘花椒叶。林业在南山的山腰上，为此我们常常需要攀爬好久的山路，那是条被农人们踩出来的草根塌软的小路，在半山腰便向纵深处踅了进去，迢迢地攀过几处石岩便看到护林人看护的林业了。到地头的泥草房里和护林的大伯说明来意，母亲便领着我进入缓坡地段采摘花椒叶了……记得那时我只能够得到树下部的叶子，树下部虽然长着不是很厚实的叶子，但常常有几丛新发的细条，而其上面也会长着长而宽的叶子。记得有好几棵花椒树接近根部的地方竟然还长了好几朵白蘑菇呢。但是采花椒叶的时候需要非常小心，因为花椒树上的枝条上错列着成对的棘刺，稍不注意就会被树条上的尖刺扎着手指。那种疼是尖刺径直刺向心中的感觉，虽然还能忍受但也不是“好”滋味。但更危险的似乎有更大的恐吓：野地里到处爬的一种俗称“八步紧”的类似蚯蚓黑黢黢的昆虫，听说人如果吃了它走不上八步立即就死了，这在我小时候刚刚听到后无端的惊慌，仿佛毒蛇无处不在的样子，心里感觉生命的脆如草芥，时时刻刻在意着自己的脚下，因为我怕那种“八步紧”会一不留神咬上我一口。
       现在的冬天有了蔬菜大棚的缘故，各种滋味的反季节的蔬果一应俱全，人们或许不必再去费心储藏各种过冬食材，但味蕾却似乎总那么差了一点，我想其中更多的原因可能是缺少了关乎温情的回忆吧？记得年少在外面求学时代，刚刚上高一的那一年，母亲用大帆布包为我码满她摊的玉米煎饼，偶尔几次还给我用玻璃罐头瓶子盛上花椒叶煮的黄豆咸菜……
       这几年随着人们生活的提高，春天的嫩花椒叶也和香椿芽一样经常出现在人们的餐桌上。春天的花椒叶刚刚发芽的时候，人们掐下来放在冰箱里，想吃的时候拿出来挂上糊用油一炸，其清香的滋味简直是沁人心腑，那满口的津液似乎就那么一直润到你的血液里了，使你有一种久居山林的旷放感。恍惚间突然质疑母亲缘何不摘春天的鲜花椒叶，概因那时的生活物资相对金贵，人们爱惜正在成长中的花椒树，以期它长得更为繁盛结更多更优质的花椒吧，因为花椒作为一种生活日用调料价格不菲。而在今天花椒不仅仅是只作为秋天的一味调料，人们也常常将春天刚鼓好的鲜花椒做成各䜴菜品，其味道的确比秋天的老花椒味道别具一格，别有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