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帖最后由 林中一叶 于 2017-10-15 21:46 编辑
博山 王坤红
秋风起了。
周五中午,母亲打来电话,她已经在地里刨地瓜,让我们下班后回去帮她把地瓜运回家。想起年近七十的母亲头上的白发,想起那沉重的?头,我心里慌得很。下班时间一到,即刻回家。
母亲倚门而望,看到我们回来,笑了。我注意到母亲佝偻的腰,也看到母亲裤脚上、鞋子上都沾满了泥土。院子里,樱桃树下,堆着一堆地瓜。母亲居然已经用小车推了两筐地瓜回来。
让母亲在家里休息,我们立即推了小车去地里。路上,遇到下地回来的邻居婶子,和她打招呼,婶子说:“你们回来帮帮你妈就好了。她今天刨地瓜可累了。”我嘴里应着,心里顿时觉得很惭愧。
地头上,母亲割出来的地瓜秧堆在一起。叶子还绿着,几朵地瓜花挂在瓜秧上,仍旧新鲜粉嫩。这么一片瓜秧,母亲用镰刀一根根割断,得弯多少次腰啊。难怪母亲说腰又疼了。母亲已经把地瓜全部刨出来,并且拾成了小堆。我赶紧拿了筐去装地瓜,新翻的泥土里混合着鲜地瓜的清香,仿佛嗅到地瓜稀饭的丝丝甜味儿。
地瓜一次运不完。爱人推了一车回家,我在地里等着,顺便采一把地瓜叶子。天色暗下来,红彤彤的晚霞变幻出大鸟展翅的姿态。柿子树上的一个个红灯笼模糊起来了。堰上,石头缝里,一篷野菊花开得灿烂,金黄明艳。地边上,邻居种的大白菜绿绿的,长势喜人。我们掰了玉米的地里竟然长了一茬秋苦菜,一棵棵盘子大小,嫩嫩的。秋天的田野,丰盈,富足。这样的傍晚,一个人站在这丰收的田野里,心里清明澄澈,没有一丝恐惧。
运回家,母亲催我们装袋子,“你们喜欢吃,多拿一些。我少留点就行。” 冬天的晚上,我最喜欢喝地瓜稀饭,软糯香甜,温暖身心。父亲从来不吃地瓜,母亲也很少吃。可是,因为我们喜欢吃,母亲年年春天种地瓜。
我忙着挑地瓜装袋子,母亲也过来帮忙,一边捶捶自己的腰,“地瓜真不少,够你们吃的了。”看到母亲累得难受,我埋怨她不该忙着刨地瓜,应该等我们周末来干。母亲笑笑说:“天气预报有雨,我怕降温。要是冻了地瓜,你们就喝不上地瓜稀饭了。”听了母亲的话,我忍不住湿了眼眶。
周末,果然有雨丝飘起来,降温了。看着厨房里堆了一地的地瓜,我心里又温暖又内疚。母亲用她的辛苦劳累给了我一个甘甜富足的秋天啊。
写到这里,那红彤彤的柿子和金黄的野菊花又浮现在我的眼前了。这个秋天,真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