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宋庆法 于 2017-11-6 10:20 编辑
怀揣片碎入冬来 临淄 宋庆法
每天从小区公园葱茏间穿行,那些绿色的小手时不时伸出来打招呼,花季里不经意间粘缠一身芳香,走出很远了,气味渐渐淡化于四季晨曦。蹉跎辉映一步步踩过,脚板下碾碎的日影,随着时间慢慢熔进岁月尘埃,似乎命运注定,让它铺成一条通往远方的金灿灿路径。 沿途有一段上下坡,路两侧斜坡上,护路者种植的那些花花草草,叫不上来是什么名字,每天经过,看到的是大自然调色盘,一描一抹间,五颜六色,时时变化出不一样的色调。 问一位有点熟面的人,这些植物该叫什么名字,他的回答道很干脆:别人叫什么我不知道,我们管它叫飞天蜈蚣。 是与不是,名称对与否,权且记下,从日夜不息的车流喧哗分贝中,择出来,隐隐传进耳廓的是一丛窃窃私语:攀爬的目的,是追求和向往,是生命的延续和希望。 宋代有个叫杜耒的,他那一首绝句最后说:寻常一轮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 路边景致,寻常窗前月,从无梅花伴。它们日日“变戏法”表演给人看,匆匆过客有几多往眼帘里装?我梳理了一下储存的相册,路边飞天蜈蚣,四季如歌,手指扫描一帧帧画面,胜于文字记录的平铺白描。如果借用电影“蒙太奇”的表现手法,粗略播放一回,效果该如何? 阳春不用呐喊,轻轻摇响冬眠的乐章。和风耳提面命,它伸一下卷缩的懒腰,固执回应答:我和姓严的势不两立,有它无我,有我无它。 风儿把窗户纸舔开一条缝,忽闪忽闪透进一缕。它微微探试一会,尝试着与春风打个招呼,看到春风把一大群老朋友,圈在一个会堂里,才相信一切都是真的。回过头去与其它兄弟姊妹嘀咕几句,一起摇去头顶的尘屑,把一冬的烦恼抛却,携手亲吻春的使者。 刘老先生说:“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飞天蜈蚣们不甘让国色天香独占鳌头。嫩芽像长了翅膀的红蚯蚓,四散分开的触须携带着特有吸盘,叶柄和叶子上蘸满了油光。叶尖角是翡翠绿,跟美少女项下的玉挂件一般。嗅着护墙的泥土芳香,不动声色地伸展开触角,头也不回地径往高处攀爬;夏日里穿一身墨绿盛装,密密麻麻均匀有序排列的叶子,像武士身上的铠甲,又似巨龙的鳞片,墙上密不透风糊满了它们的身影。 惊讶这种植物的顽强生命力,它没有温室花卉娇艳,不需要施肥浇水和精心呵护,完全靠自身努力去挑战自我。 秋末冬初的到来,路边的飞天蜈蚣摇身变化,通体“满面羞晕”,不躲躲闪闪,一簇簇连在一片,你缠着我,我绕着你,筑成密不透气的一面红墙招摇于世。其实,飞天蜈蚣人们习惯把它的名字叫“爬墙虎”。 冬日的镜头中,有多少植物在寒剑面前凋零了,爬墙虎用火样的情怀挑战冷峻,诚如御寒的一面火墙,一天天、一点点把暖流注入地窖储存,它正在积攒来日萌发的能量。 我脑海里正要打出剧终字幕时,下一帧画面把我惊呆了。 萧条的帷幕里,一条新修的路估计很快就要通车,远望那高高的护坡墙,如黄土高原的窑洞状,一孔一孔的门窗很是形象,门口点缀着一簇簇花朵,可花朵是动态的。我霎时愣住了,诺大的旷野,正值阳光充裕,是谁在操控投影设备播放动画片?调一下焦距看才清,那是一群人活动在画面上,他们穿着特有标志服装,在画框里孕育来年春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