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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云止于水 于 2017-12-26 08:20 编辑
珍重待春风
博山 云止于水
几年前,得了一套书:美好的时光,都不曾虚妄,两本装,一本是姚敏的《昔年种柳》,一本是白先勇、林清玄和余光中等人的合集《珍重待春风》,不知何故,将此两本书合为一套。
喜欢姚敏的文字,源于她的写仓央嘉措的传记《不负如来不负卿》,本来是给学生买的,我先睹为快。读过好几本仓央嘉措的传记,私底下还是更喜欢这一本,于是给学生书后,我又买了一本收藏,还重读过一两次。所以,对姚敏的文字怀了一份喜欢,就把这一套书买了。庾信暮年时作《枯树赋》:“昔年种柳,依依汉南。今看摇落,凄怆江潭。树犹如此,人何以堪!”人到暮年回首往昔,无限悲苦不可诉,世上花草名物不可尽数,唯有这依依柳树可以承载那些回忆和凄怆。封面上,是瘦骨峥嵘的四个红色大字:昔年种柳,有柳体的风骨,却写得笔画散逸,有疏柳临风之妙,下面是淡远的水墨,幽蓝的水,似是来自雪山之巅,两边是淡果绿色的岸,四行文字在幽蓝的水中:用汉字码一座无垠的城池,千山万水,茫茫八荒,任我放羊牧马。有了这样的梦境,在现实的牢笼中,才可以暂时忘记楚囚的困境——心在路上,就是最灿烂的自由。
姚敏笔下的文字是通透美好的,一整个下午,我都沉浸在阅读中,每一篇都美,最后竟舍不得读完,后来读黎戈的《私语书》也有这样的感受,遇到一本心仪的书,沉浸缠绵其中,方不辜负了流年。她说,我喜欢的文字,都有时光沉淀的气质。而《昔年种柳》这本书,这些片段的文字,仅有的意义,只与时光有关。在孤独的个体生命里,岁月,原是你我永久的陪伴。
或许,这依依垂柳,这岁月的沧桑和回眸恰是两本书合在一起的理由所在。一个是一人沉浸在文字,电影,歌曲、书籍中,一个是台湾作家许多人回首的前尘旧事。
一下子买了十几套,送人。梅在收到我书后,回:你送我的书真好。那次,研磨人的三个同学来看妈。午宴后,我每人送了一套书,后来竟有些后悔,贾三哥在大学时,还写诗为文。而今,还会不会闲暇时,捧读一本书,重新唤起那些美好的回忆?另外二人,都不像是读书人。赠书,其实是给书找个知己,若是送给不喜欢此书之人,恰是误了佳人。送书之前,也要思之良久,看看此书与所赠之人是否相合。今年送给阿姐和橄榄枝此书,我想所赠恰好是书的知己,定会得以反复展读,心有戚戚。
散文之美,在于日常生活的细节所透出的岁月痕迹,人情人性之美,随意来一篇,随时开始,随时结束,不像小说,老长的一本,不读到昏天黑地读不完。若是外国的,读几页甚至几十页不读了,隔日再度,还要重新开始,人名和故事情节都忘记了。《昔年种柳》中,随意翻开,触目都是我用淡淡的铅笔画出的句子,每一句都入心入骨地美。里面的图画,每一幅都赏心悦目,有着雅致的江南味道,岁月洇晕的白墙斑驳,一枝红梅伸过来,衬着白墙灰瓦。正如其文字:彼时天心若有明月清风,映一枝疏梅在窗,可以于人良夜,添得一点清景,自然妙极。倘若更有一二知己,月下推窗赠我一枝,则为无心插柳的意外之喜了。看来谁也喜欢意外之喜。
接下来读《珍重待春风》,书中一幅九九消寒图,展开来,是九个大字:亭前垂柳珍重待春风,每字九画,每一画代表一天,每一画上都有三五字写着天气状况,似乎每一日都是风烟俱净的。图下写,从冬至始,每过一九描完一个字,描完之后,就是春风浩荡了。珍重待春风,书名悠长隽永,似一首小诗的开头,又像是一曲终了的琴曲。封面熏黄的秋香色衬上胭脂红显得分外的恬美,一枝上的几朵玉兰含苞欲绽,两只鸟儿伫立在枝上回首相望,很是雅致,像半卷的旧画似的。似是开始,也似结束。是非常有味道的设计。唯有在繁花盛开的时光里,春风依稀,时光静止。
“本书以文字怀古,以文字畅想,透过文字向文坛先驱致敬。白先勇、林清玄、余光中等名家,洋洋洒洒谱写出姹紫嫣红、繁花争艳的文学盛世。”余光中在诗中写到:当你再次经过,人间已无我。想来,万分怅然,惟愿天堂一样有文字得以逍遥。在过往岁月的延续中,得到或者离失,都在某一刻趋向圆满。或许,阖上双眼,告别人间的瞬间,无论如何,都是圆满了。
细细地读,并非每一篇都是喜欢的。但总有一些真情的文字打动你,来来回回地读,读到热泪盈眶,读到百转千回。恰如封面上的诗句:想念却不能见的人,渴慕但未及的梦,真视所有的过往,固守的流年,终会予你倾城唇色。一本书所给予你的,很多时候比一个人给予得要多很多,美好很多。
平安夜,当我知晓它的来历,从内心抗拒,它不是我心中的一个节日,只是我对每一个夜晚的祈祷,祈祷天下众生每个夜晚都平安喜乐。
愿春风描摹你的轮廓,将心事尽化尘缘 ,风干泪眼后请留下颓唐倦意,素履伫立尘世,你若不来,春风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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