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云影浪花鱼竿 于 2018-1-30 20:12 编辑
博山 孟芳
那日午后,阳光暖暖,我坐在桌前,安享这柔软的时光,耳机里传来“多少年以后如云般游走,那变换的脚步让我们难牵手……”,这一刻,身心俱澄澈湛蓝。 忽然,T君发给我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建筑物是我家乡的废弃礼堂,它孤独地伫立在湛蓝空灵的天空下,像是孤独的巨人一般,我真的看到了它的孤独,像极了此刻的我,而那碧蓝的天让我为之惊呼,我的思绪像是疯长的潮水瞬间以这礼堂为圆点向四周冲击去。
我出生在鲁中山区的一个小村里,这里有数不尽的土坯房和田地,这里的人世代与土地为伴,我的人生就是扎根在这肥沃的泥土和炊烟中,那时候,村里的人不甘心在偏僻的乡村生活一辈子,携家带口进城了,我的小伙伴更少了,我每天爱做的事情就是爬上麦场里最大最高的麦秸垛躺着,看着头顶的蓝天和白云,那时候的天空真的好遥远,好蓝啊,像是空灵的蓝水晶那么神秘,我的小伙伴都进城了,我真的好孤单啊,就这么一直躺着,直到炊烟从家家户户袅袅升起,母亲唤我的乳名了,让我回家吃饭了,我才会快速从麦秸垛上起身,将挂在身上头发上的麦秸扯下来,快速朝家的方向跑去,空气里是炊烟的味道。 为了不再孤单,我拼了命的学习,多少年以后,终于考进了大城市的大学,终于大学毕业,终于在大城市扎根了,每日忙得像是被抽打的陀螺,根本无法驻足,就像是《阿飞正传》里讲的“我听别人说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够一直的飞呀飞呀, 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时候”,最怕听到“故乡”二字,也最愿意听到“故乡”二字。 仰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头顶的蓝天已经不再蓝了,像是生了一层锈,周围的一切都失却了生动,唯独对故乡的那一汪湛蓝没有生锈,而我的故乡从来不会让我失望,在雾霾吞没的时刻,家乡的父老守护了故乡的蓝天,它像是被城市文明工业文明遗忘一般。我的故乡小镇因为蓝天屡次登上报刊杂志,每每从图片上看到我熟悉的画面,我心中升腾的是一种辽无边际的孤独。 从前啊,躺在家乡的柴草垛上看蓝天,觉得孤独,可现在在异乡看不到蓝天才是真的孤独。儿时,在故乡的蓝天下欢快地跳跃,尽情在麦香缭绕中奔跑,是奢侈的任性,而如今多想再那么任性一回,在我的人生底子上有一汪永不消逝的湛蓝,它永远是“在我的怀里在你的眼里,那里春风沉醉那里绿草如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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