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云止于水 于 2018-3-11 13:01 编辑
路途之上,那一树树美好 博山 云止于水 我们一生都在路上,上班,远游,路途之上,最迷人的风景,除了高山大泽,日月星辰,鸟语花香,最绝色的风景就是树木,不同的树木,姿态各异,叶片不同,若有心人目遇,或停驻欣赏,怡情悦性,真好。
然而,可以朝夕欣赏,一年四季都可以感受树木的风姿,是在我们栖居的地方,在我们日日上班的路上。每一种行道树,都令人期待,法桐,长到枝繁叶茂,那些淡绿或者苍黄的果实最是奇妙,毛茸茸的,一根纤长的茎垂下来,似乎是千千万万个风铃,风过之处,心灵的耳朵会听到绿色的铃声,叮叮泠泠,每一枚都在风中欢悦,倾诉,说着无人听得懂的情话,风、叶、蓝天白云、鸟儿,都能够懂得。
记忆中,去上学路上,路边都是法桐树,夏日中午,回家吃午饭时,公路上洒满了绿荫,那些斑驳的影子铺展在公路上,不断摇动着,一上午的辛苦,就在风吹发丝,和踏着光彩闪烁的黑白画中给消解了。秋日,大风起兮,无边落木萧萧下,骑在自行车上,微仰着头,任树叶轻轻落在发上,滑落在身后的路上。远方是一望无际的飘零,朝圣一般,没有忧伤,没有叹息,就那样旋转着,偶尔几片叶子在空中相触,倏尔分开,各自落下,一些叶子堆在一起,再次被风吹卷起来,原来叶片在公路上,也会有流风回雪的清扬之美。
城里,道路路边最多的就是这种树。深秋之后,皲裂的树皮,一片片脱落,露出光滑细嫩的纹理,像是处子的肌肤,令人怜惜,风雪侵蚀,它不惊不惧,连枯黄的叶子,也不舍得离开枝头,夜阑珊时,偶尔一辆车过,车身就拓上了一幅清美的写意画。清晨坐早车,也会看到,坐在公交车上,看前面一辆黑色轿车上,素色的画面,竟有惊心动魄的美,天地万物和周围的人群都不存在了,只有这树木和叶子投影的画面。等绿灯亮起,车启动,不久,那画面便如水一样消音无踪。我还沉浸在素色的静美中。
博山中心路,路边都是樱花树,有时候清晨或者向晚,途径而过,看一树树灿烂的樱花,路上是熙熙攘攘的人流,都是可以入画的风景。只是那些樱花树,长得还不够高大,似乎也没有看到白色的樱花,但我喜欢植树人的审美眼光,这些树木,无论花苞初孕,还是花开璀璨,还是落花纷纷,都是一种风雅的点缀,在一日辗转和辛苦后,蓦然看见,这一树一树的明媚,谁不会是扬起了嘴角,默然欢喜呢。
记得,大学时,从宿舍到教室,一路都是花树,碧桃,樱花,单瓣的,复瓣的,白色,红色,粉色,就在你眼前探出来,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把春日揽在怀中了。特别喜欢落花纷纷的时候,一片一片柔美的花瓣,轻盈地飘落,像是一个缥缈的梦,在花树下久了,盈了一身花瓣,由不得心中诗意万千,拂了还满。
多么渴望,上班路上,来来回回也有这样美的行道树啊。记忆中的法桐早已经被砍伐,因为修路。现在,新载的是国槐树,几年来,也蔚然成为风景,总是思念曾经的法桐,那浓阴密布的午后,那飒飒的深秋,浑然间天地一色的风景,感觉地老天荒。自己就是一枚叶子,生长,凋零,复归尘土。天地回归混沌一片。而一到仲夏,树上初生的白色槐花,却令人惊喜,花落时,片片飞花,落在地下,安静,恬淡,心也柔软起来。
三月初,看到有人在通往村庄的路途上,刨坑,隔不远一个深深的土坑,泥土都是湿润的,一定是要种树,心里憧憬着:种樱花树吧,来来去去的路上,可以看花开花落,即使深秋,樱花树的叶子,晕黄紫红,都觉得是别样的花开呢。过了几日,终于看到种树的来了,满满一车树苗,还不曾生出叶子,看样子似乎不是我向往的樱花树。我停下车,走近种树的人们,仰面笑问:“叔,这是什么树啊?”面色黑红的大叔笑起来:“这是元宝枫,一百块钱一棵呢。”
有些失望。但听到“枫”字,心里还是喜欢的。不知不觉中,春色渐深,元宝枫开出了嫩黄细碎的小花,在孤零零的枝头,充满萧瑟,却也满是希望。第一次知道,原来枫也是开花的树。
一到夏日,一树树元宝枫,长满了五角形状的绿色叶片,在初生的阳光照耀下,那么美丽。
又是春天,路边的树木早已经开始了萌动,天地之间,因有了树木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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