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哥语录（四）武大郎卖烧饼 周村 段奇

段奇作

      人的一生中，大部分是在庸庸碌碌中度过。有些人有些事，即象过眼浮云，又似小桥流水，一时都隐灭在时空里。但有些小事却很难忘记，能常常想起，难免会蕞尔一笑......
      估计每一个中国人，大多都知道四大古典名著《水浒传》，其中有武松他哥哥武大郎卖烧饼的事。我说的这个武大郎卖烧饼，跟那个差的有些远，大概得九百多年吧。
      我说的这个武大郎，他不姓武也不叫大郎，如果还健在，大概也得八十多岁了。我和波哥刚参加工作那会，武老师已工作三十来年了，他花白的头发，花白的眉毛，一年四季脖子上挂着条毛巾。我和波哥刚分配下来不知情，听到单位的老职工都叫他老武，或是武大郎。真得误以为他姓武，于是尊称他“武老师”。
       一九五八年的时候，铁路从鲁西南招来大批农民工到铁路，分配在淄博的许多铁路部门工作，武老师即是其中的一员，分配在食堂做炊事员的工作。武老师或许是出生在旧社会，或许是生活在鲁西南那一带，生活条件可能艰苦些，到成长阶段身体竟没发育起来，个子十分的单薄瘦小，真得有违炊事员这项健康的职业。他的身量只比卖饭的橱窗高出半个头，职工得费劲的和他交流才行。
      当我和波哥来到一家新的工作单位，面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书本里那点可怜的知识，一点也不管用，一切得从头学起。一次上夜班，半夜天窗（铁路术语，前一列火车和后另一列火车之间间隔时间）时间，有个老师傅一脸认真地说：“波哥，今晚上改善生活，卖肉烧饼。你抓紧去，去晚了可就买不上了，这里我先盯着，你快去吧！”
     每个上夜班，夜餐不是馒头咸菜玉米粥，就是咸菜馒头玉米粥，或者玉米粥馒头咸菜，早吃的够够的了。波哥一溜烟跑进食堂，看到一个人也没有，不禁心中窃喜。看到卖饭的窗户还没开，波哥嘭嘭嘭使劲敲着玻璃窗，大声喊：武老师，武老师，我来买烧饼......”谁知波哥刚喊完，不料武老师隔着玻璃，竟用一种从没见过的奇怪眼光，直瞪瞪看着波哥......
      下夜班后，工长对波哥说：“你先别走，车间书记找你。”波哥闻听后有些疑惑，犹犹豫豫地走进书记的办公室，看到武老师也在那儿。
      书记不满地说：“波哥，你才参加工作几天，怎么不学好，随便给老职工起外号？”
       波哥赶紧解释：“书记，我没给人随便起外号呀？”
      书记指着武老师说：“人家姓刘，你怎么叫人家武老师，是不是跟其他职工学的？”波哥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武老师不姓武，人家姓刘。只因个子长得矮，职工给他起的外号，叫他“武大郎”，日久成真被波哥误会了，今晚上他是着了别的老职工的套。
      于是波哥赶紧弯下身子，弯的比刘老师还矮，向刘老师道歉说：“对不起，刘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