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宋庆法 于 2018-4-27 21:29 编辑
春末夏初,老天把冷酷无情抛诸脑后,翻手一朵云,覆手一片雨,让靓男俊女们直呼迭衣之烦,天公在人间也遭受到不公平齿语。 上班时,曾听闻那些送子孙辈们上学的人抱怨,忽冷忽热几十度温差,别说大人受不了,孩子们遇上这种邪天气,不感冒发烧才怪。话语言外,捎带了些心头嗔怪,抱怨归抱怨,老天爷不按套路出拳,不按信号灯行驶,也不分左右上下行,指不定啥时率意而为,普天之下只好听之任之。 塘边,是企业绿化园林,温馨的迎春、连翘已成昨日黄花,蔷薇、月季卯足了劲疯长,绿茵草拨拉着胳臂,把昔日旧颜力压肘下,石榴、女贞树高高在上,刺冬青、剑兰要拦路打劫,曲径探幽比不上徐霞客艰难,也如夫子周游列国般碰壁,脚步须轻挪慢抬,估不透眼前的路是宽是窄,冷不丁刺破裤管也是家常便饭。 原来,这绿化林中是没有香椿树的,齿缝舌尖椿芽味道,是素味平生人的嗜好。园林工人可不会让它们肆意妄为,一则不开花不结果,二来也不是绿化苗木,除了春季有人亲近,手留余香的人们早把御膳席的待遇抛到九霄云外,其他季节只能自个儿郁郁寡欢,所谓的“老大嫁作商人妇”,“门前冷落鞍马稀”疑似再合适不过。可能是那个小郑吧,去年瞅准了闲置的空处,有一搭无一搭移植了几株红芽香椿,谁也没有注意过这几株香椿的存在,没人对他们特殊关照,娇生惯养更谈不上,任其自由发挥,不经意间,它们就存活了下来,舍着咧着反而更兴欢。雨前的芽儿裹着一身稚嫩猩红窜出襁褓,月儿孩日渐寸长,人见人喜,及至芳龄,忍不住想拥手入怀,急切切奔往灶房。似曾见,小郑引一位好友明后采摘过,攥着满手香上车扬长而去,环留下一地无穷韵味。 相约走谷雨那日,心中还惦记着那几株香椿,春风初吹遭遇灭顶之灾,“出师未捷身先死”,是说的诸葛先生还是香椿悲歌揣度不了,也无从揣度,不管咋说,心头撒上一层灰蒙蒙的阴影。今日忽然生出怜想,要看看掰秃了头的那几株椿树,是否还在失去骨肉的哀痛之中。 也就因了这个想法,别了室内一切繁琐,一包烟,一部手机算作临时行头。下楼,天不知什么时候,把阴湿湿的袍子,估计晾晒到月亮上了,仰望没有一片云,伸手试不到一丝风,原本感觉森严壁垒里还是冷凉的环境,只是一件衬衣外加上西装,紫外线已容不下,浑身像接通了电热丝,炙烤一般。探春的渴望牵引着脚步,小道两边,桃叶覆盖住花蒂,火炬树貌似争宠,密密麻麻的丛竹了无摇曳,这些景物完全失却了吸引力。 远远地就瞅见了香椿的树影,闻香而至,细细察看,那枝干梢间显不出一丝邋遢悲观,“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枝芽儿披一袭红衣,竟相出场亮相,唯恐谁落在后面拽腿,大概是春的教化给了它们进步的勇气和力量,第一茬任人宰割后,依旧生生不息,向世间展现与世无双芳容。无意掰了去满足舌尖感觉,也不忍心痛下狠手,毕竟它们已经将第一茬善待了人们,作出了无私奉献,化作无畏源泉和动力,现在依然顽强地争取生存空间,存在即是合理,还是给它们个自由生存下去的理由吧。 返回室内,香椿品质萦绕脑际,一帆风顺、万事如意是一种美好愿望,世间万物无一不是在奋争中取得生存,遇到挫折是不可避免的,挫折也为自身淬火创造了后天条件;遇挫消沉下去犹如掉进万丈深渊,必然一蹶不振。成长将忘掉多愁善感,使一切变得心静如水、冷暖自知,二茬香椿给人们的启示,诚是愈挫愈勇的很好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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