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 人

那慕汗

桓台  张连勋

胡一油是村里的能人，二十几岁就走南闯北，曾经在东北某林场伐过大木，见过大世面。能说会道，据说在社会上没有办不成的事。因此，这胡一油的名字也被人们叫成了“忽悠”。

改革开放初期，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双轨制的年代，胡一油跑到东北某林场，他在林场伐过大木，与这里管理人员混得熟，请喝酒送礼品加忽悠，竟成功地佘了一车皮木材，还来了个货到售后付款。在当年木材是计划内物资，平价和市场价可相差好几倍。他以低于市场价售出。这一车皮木材就净赚了三万元。为此，受到县里的表彰，成了村里头一个“万元户”。

从此，这胡一油的朋友越来越多，村长和乡长成了他家的常客，甚至县城的一些局长也时常光顾他家。家里的大黄狗对待来客，很不友善，总是“汪汪！汪汪！”乱叫一通。每次都会被胡一油几脚踢到角落里。

胡一油对这些朋友来者不拒，每次都是好酒好肉伺候着。他家的酒是每天一小场，三天一大场，那真是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就这样热热闹闹的一两年，胡一油的三万元也消费的所剩无几。他时常觉得头晕，到医院检查竟然得了三高。医生劝他禁烟限酒，节制饮食，强化运动。他听不进这些，仍我行我素。他在一次家里的酒宴上，陪朋友喝下一斤白酒，便倒地不起。被送到医院，竟然是脑出血，需要手术。

胡一油住院三个月，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半截身子仍没有多少知觉。拖拉着左腿，右手托着左手，摇摇晃晃，艰难地走在街上，说话含混不清，嘴里流着哈啦子。

这时，胡一油的家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热闹的光景，只有那只大黄狗蹲在他脚边，不时地看他一眼，呜咽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