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宋庆法 于 2018-8-11 09:19 编辑
临淄 宋庆法
三伏天,哪吒太子不小心脚下打滑,一只风火轮呼啦啦滚向人间,掀起的热浪连续出场,一曲未了,下一曲早已等候多时。
水火相尅。也许是一场秋雨在暑气里潇洒,把这些日子苦熬的蔫蔫一片,立马扶正了脖颈,喜滋滋的泪珠充盈满面,千酬万谢上苍广施雨露。梁山第一把交椅徒有虚名,还是黑旋风不浪得。雨已不再是单纯的雨,超出了内涵和外延的范畴,形容词语枯竭成江郎。干脆,另组一种新称谓,叫爽歪歪如何?
且听枝头燕莺,相互窃窃耳语,一声声鸣啭似醉吟;最抑制不住兴奋的是花花公子喜鹊,自认为经了沐浴,可媲美孔雀了,对空“喳喳”吼上几嗓子,姿得连连三级跳;知了虽说习惯了桑拿,洗罢温泉澡大开笑肌,音阶从C调高亢上扬到G调。
捂在空调室内有些时日了,因外边的热浪袭人,纵使楼道走廊里,也不愿多停留分分钟,户外的景致已经许久没有收入眼帘。雨后,趁温度计汞柱下降几格的空隙,站在廊道间,隔窗望向水塘,有几只小不点水鸭在练习潜泳,搅动的水纹一波波四散;原本塘中有几丛睡莲,经夏更是妖艳;前些日子稀稀落落类似浮萍的一种莲,几乎长满了水面,没想到它们有如此快速地繁殖力。惊讶稍停,拔下手机充电器,下楼径直来到塘边,从不同角度拍照,把它们的靓影储存进相册。
平日里天南海北见过的莲荷,几乎都是孪生姊妹,俗的雅的称呼多异,万变不离其宗。叶片呈盾状圆形,表面深绿,边缘是波浪状;叶柄直立密生倒刺;花梗顶端高托水面之上,花色有白红紫色不等;倒圆锥状莲蓬花托,蜂窝状孔洞内,住着一粒粒莲子。
塘中的这种莲有点特别,芳名叫啥自己不知道,度娘也含混不清。请教道风仙骨的云止于水,询问广闻博识的玉静心明,两位仙家的吞吐之言,也是雾里看花。说它类似浮萍,只是据其形态的杜撰。叶片近乎圆形,每一片叶子紧贴水面,若不是遇到“多少绿荷相倚恨,一时回首背西风”,稍微翘起半片,风住即恢复原状,悠悠然全部都在仰泳;花儿比常见的莲花略显单薄,只是微微高出水面而已;莲蓬欲语还羞,怯怯地低着脑壳,像做了错事的孩子。与那些大姐大哥们比起来,这种莲有“仰视山巅,肃何芊芊”的感觉,又堪比飞燕玉环,不在一个重量级别。
这时,雨已收敛余威停了半天,日光穿透淡淡云衫,径直铺了一塘。叶面上的水珠晶莹剔透,一动不动依附在叶怀里,叶子也不肯舍得珠子溜之大吉。细细品味,满塘平静水面,是专为书画之人设的桌案,那直立水中的菡萏,可是达芬奇手握的画笔,叶子是刻意准备好的画布,慢慢一点一点,隐隐映出一幅蒙娜丽莎面孔,整个水塘变成一座卢浮宫博物馆。
有人曾分析形容,蒙娜丽莎真品画像没有眉毛和睫毛,面庞看起来十分和谐。她的嘴巴没怎么笑,她的眼睛、脸颊的阴影,又会觉得在微笑。在达芬奇笔法下,蒙娜丽莎的微笑,散发着梦幻而神秘气息。大神们把蒙娜丽莎这位没有眉毛和睫毛的贵妇人,描绘成了断臂维纳斯的残缺美。忘记了一点,不知是她还是达芬奇的有意之举,还是无意疏忽,脖项下竟无半点装饰物,与其地位不怎么相称,最起码戴上一串莫泊桑的项链,才与其高贵身份相符,至少如此不会有人说是画蛇添足吧。
思绪返回塘中,这一塘叶色怎么看都找不出瑕疵,大自然比达芬奇们要专业得多,卢浮宫博物馆的珍藏,可就相形见绌了。这样想来,受自然恩赐,自己是饱享眼福,整日可欣赏到满塘绝世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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