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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辽阔之海 于 2018-8-10 13:33 编辑
打开一曲布列瑟农单循环,我也就突然停止生长,也会突然停止老去。窗外那株自生的葫芦开满了洁白的花朵,独有的一只小葫芦越来越有腰有胯……我也想变小,小小的,藏进它的怀里,也希望有人抽走……我的骨头,让它靠着荒野,慢慢恢复平静。
一叶
高温持续博弈过后,秋雨开始偶尔光顾了。
早晨骑自行车行在路上,凉风顺发梢而过,清爽了许多,擦肩而过一棵正处茂生之年的法桐树时,“咣当”一声,吓了自己一大跳,一片硕大肥厚的叶子落下来砸在眼前,这片叶子没有泛黄也没有破损,郁郁葱葱的颜色。
那一刻,愣了一下,真想停下车子,捡起那片树叶。“总有一片树叶是属于自己的。也总有一棵树和自己同步成长。”这片叶子划出一道折痕……时常诧异的,也还是法桐硕大的叶子,都厚实庄重,浓郁到深绿黑褐,没有多余的动作,咣当丢下一片来,就让寂静一时乱了。
一叶知秋,也是前几年一起写字一起欢愉闺蜜的名字呢。
一果
圈里有友晒图,是一种野生的果实,两头尖、中间粗、浑圆,浅白绿色。这种果实长在藤蔓上。许多人打问叫什么。记忆版图打开来……
小时候,在家家户户的篱笆墙上,颓废的土墙上,杂树院子里,经常见到。这种果实初生时能吃,味甘鲜润。我们这里土语叫水果果,藤蔓叫秧个了瓢,叶子鸡心形。茅草出生时也长果实,果实的形状是一头尖,另一头在茅草心里包着略细,断口齐整,很细,还真称不上是果实,锥线型,是纺织土布时用的线穗轴子袖珍版。
秧个了瓢,叫着很闷。网搜一下着实惊讶:萝藦。萝藦科 。 别名:白环藤、奶浆藤、天浆壳、婆婆针线包,青小布。多年生缠绕草本,有乳汁。叶对生,卵状心形,长五至十厘米,宽三至六厘米,顶端渐尖,背面粉绿色、无毛,叶校柄长二至五厘米,顶端有丛生腺体,总状聚伞花序腋生,有长的总花梗,花萼有柔毛,花冠白色,近辐状,内面有柔毛。花期七、八月,果期九、十月。生于山坡、田野或路旁,乡土别称:癞瓜瓢、老颧瓢、老鸹瓢、蛤蜊瓢、雀瓢、飞来鹤、天浆壳、婆婆针线包、姥姥瓢、老瓜瓢等等。
细细看来,秧个了瓢也还是沾边的,忽而,又喜欢上青小布这个名字,好似一个水灵灵白嫩嫩的小土妞站在了眼前。物质匮乏年代,这个不算好吃的水果果一如茅草地里的根叫甜甜根,茅草穗叫谷笛的,许多许多孩子吃过。
小时候几乎没见过南方的很多种水果,木瓜,芒果,百香果,菠萝,榴莲……甚至香蕉,而现在水果丰富到爆表,有谁还知道水果果这样的野果子呢?
一缕风
那片法桐叶落地时,没有风,那一刻自己专心致志骑着车走路。第一眼看到那张水果果图图时,莫名兴奋,秒回它名字,在记忆中搜寻,渐渐模糊的故园渐渐清晰起来……那些人,那熟悉的场景犹如倒退着展开的黑白胶片,暑假里那片苹果林,上学路那片膝盖深的雪,那个羞涩的翩翩少年……
转眼入孟秋,那些消失了的人在淡淡的想念里凝视着自己,他们会用明亮的眼睛紧盯着,不许有不善之举。他们曾和我一起哭一起笑,转眼却已海角天涯,带走了放纵的欢乐与痛苦。也只有那些人才是我最爱的人,和别人总是萍水相逢。
风过林梢,正午的阳光浑园深蓝,路边的法桐树一动不动竖起一片小小的阴影,抬眼就看见,抬眼就看它的小、它的慢,可转眼比快还快,比完整还完整,它的一片叶子从青葱到铁灰,蝶翅忽闪了一下,一阵微风晃动了天空。
翻看一个谁最值钱的视频,眼泪婆娑。年轻的儿女们说会拿出十万二十万三十万给父母看病,而父母们会拿出钱以外的生命,器官,全部给儿女……
多少年来,被梦想喂养,被光明抛向岸滩,其实,生活就是这些鸡零狗碎。这个上午坐在写字桌前抬眼就看见的路边的那株法桐树下空空荡荡,似乎缺了点什么,一定有一缕风为了打消自己的怀疑,在没人注意的空隙里路过而没有留下一丝痕迹。日子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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