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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山/飞鸿踏雪
穗穗饱绽的果实,在金秋里含蓄的低了头,可挺拔的秸秆却韧性十足,直直地刺向苍穹。风过处,沙沙作响,形成一片火红的流云,耳边情不自禁就飘来那句令人遐思万种的歌词:高粱熟来红满天。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籽。道出了耕耘的重要性。是呀,没有播种,哪来收获呢。世间如此简单不过的道理,却还有太多太多的坐享其成者,畅想不劳而获的硕鼠美梦。
谷雨时节,爹扶耩子我拉着,在小块的梯田里,犁开了一行行土地的诗,还有那均匀的匆匆掩埋的希望。过一段时间,密密匝匝的幼苗破土而出,挨挨挤挤,撕扯不开。这时,就需间苗了。爹娘拿着小板凳,还有小巧的锄儿,绣花似的,既伤体力又伤眼睛,不久,那丛丛簇簇的情景就不见了。有些伤感,可这阵痛是必须的。否则,哪来后面那些腰杆挺直的绿色长枪呢。
雨水过后,高粱敞开了长。也许,今天你还高它一截,赶明儿,你却仅及其腰呢。喜欢那种通体清爽的绿,满是生命的颜色和张力。不及坠落的水珠,含着一枚太阳,澄澈晶莹,散射着童年的梦。
高粱穗儿将开未开之时,孩子们喜欢围着它转。可不是保护哟,藏着小心眼儿呢。有一种叫“乌米”的果实就混在这高大的植株里,多是孩子们喜欢的。找乌米,有一个小诀窍:不长穗的乌米硬硬的,极易辨识。用此方法,概率往往八九不离十。可也有走了眼的,狠心得掐来了,却是嫩生生的米,让人心疼。很有剪开蛹子成全飞蛾的遗憾。至于乌米的味道,谁吃谁知道。采乌米的乐趣,乡下孩子不曾或缺。
等到高粱绽穗时节,它就生出“抱根”。露于地面的,嫩嫩的,绿油油的,如玉似蜡。头部略带黏性,顽皮的男孩子掰断了,挂在乳头、眼皮上出洋相。哪管高粱流泪到天明。
高粱成熟了,是抓螃蟹的时候了。不打滑的鞋子,足量的蓄电,豪情的胆儿,爱玩的天性,缺一不可。翻山越岭,过沟穿壑,忍受不小心被蟹螯夹的阵痛,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思绪仿佛有点远了,可,高粱是捉蟹信号,屡试不爽。
许多入城的人,以为跟高粱再无瓜葛。殊不知仍有千丝万缕的纠缠。笤帚,炊帚,放馒头的盖儿,还是高粱的功劳。上了年纪的,那个蝈蝈笼子,还是高粱的嫡亲呢。
这不,小侄儿嚷着要弓箭,那箭杆还得仰仗它。顶部按上一枚小铁钉,稳方向,射程远得很,孩子乐开花。
据说,《红高粱》获大奖,莫言拿诺贝尔文学奖后,高密诞生了红高粱文化,是一道靓丽的风景,为此,衍生了一张红高粱名片。
火火的高粱红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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