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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玉静心明 于 2018-9-28 19:15 编辑
珊瑚珠
淄川 黄秀美
珊瑚珠,在乡间俗称珊红珠,很好养,叶普通,花白色,朵儿很小,珊瑚珠长得很慢,秋天才逐渐成熟,方展现出珊瑚般的风采。
那日,经常来店里的一位大姐,说要淘换一棵送给耄耋之年的姑姑。她为了达成姑姑的心愿,跑了几个花卉市场,未果。见她着急,又念及她年近六旬身体不太好,于是,在亲戚朋友堆里替她淘换。一连几天,也没打听着。
大抵因为珊瑚珠太平凡,近些年,即便是在花卉市场,也极少见其样貌。那日,和先生说起此事,他笑曰:你真不是家里的一个人,咱妈那边就有,何不去挪腾几棵 。经他一说,还真就记起好像有这么回事 。
婆婆 家的小院,每年,自初夏就长满了天天开,粉色,白色,红色,明亮温情,花朵那么绚烂,整个院里东一片西一蓬,都是天天开的笑脸,一进院子,见着那些笑脸,由不得人不笑。不言不语的珊瑚子,默默地躲在天天开背后,若不留意,还真看不见它。以至于即使经常路过它的风景,也会漠视了它的存在。
说明来意,婆婆欣然从天天开堆里扒拉出一盆,高可盈尺,仑头有两拃,枝叶婆娑的样子,枝桠间不但有素色花朵,还挂了果,葱碧可爱。
匆忙给大姐送去。大姐喜不自胜。过了几天,大姐又去店里,手里拎了一个方便兜,待她摆弄开,才知袋子里是一盆虎皮兰,大姐说要送给婆婆。花盆里,有一张卡片,白色,寸余。拿起来细瞧,上边几个娟秀的大字:耐寒,忌涝,喜阳光,十日后方可浇水。心里温然。大姐送花的那一刻,更像是把自己的孩子托付于人吧?
刚来店里时,记得店长嘱咐过,大姐的孩子在十几岁时因意外去世,要是和大姐聊天,千万不要提及这事。尽管如此,也还是有纰漏。有时,大家谈兴浓,不知内情的人无意间还是会碰触这个话题,每每问起,大姐会淡然一笑:孩子在外地,若再问在哪里,她会说,在西安。是啊,往生极乐,可不就是西边吗。
临近中秋的一天,开店门较早,店里就我们两个。大姐说,昨晚梦见孩子了,要上学的样子,唤他小名,也不应......大姐说这话时,平静的面庞让人心酸,恰巧,门外珠帘响动,有人进来,我忙拍拍大姐的肩,借机转了话题。
大姐出身诗书门第,只是那个特殊年代,她被剥夺了读书的权利。后来,她跟丈夫做生意,年纪渐长,也就退休了。她每日除了来店里做保健,就家里看看书,做做酵素,养养花,她的举止谈吐,落落大方。
那天,和朋友谈及大姐,说起花盆里的卡片一事,朋友说,她是把家里的花花草草,都看作是她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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