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深山樵夫 于 2018-10-17 15:39 编辑
记得在小学五年级时,陈三在班上伸出自己被香烟熏黄的手指炫耀,我昨天晚上抽了一宿烟,把手给熏黄了。一问原来是他的一个堂哥结婚,他在那里帮忙时猛抽喜烟给熏黄的。不知谁告诉了老师,于是陈三倒霉了,被老师叫去训了一顿,据说教导处闻知要来找他呢,吓的他赶紧用磨铅笔的砂纸把熏黄的地方,打磨了去。果然不一会,教导处的老师来了,要陈三伸出手来,他得意地伸出那只曾被香烟熏黄的手,顽皮的看着教导处的老师,教导处老师走了后,他得意地笑了,说:幸亏打磨的早!
这就是陈三,敢做一些常人想不到的事情来。此人一个长脸,长着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留着一个小分头,身子细瘦,太阳穴上的红色的毛细血管清晰可见。他常在班上做出一些恶作剧,比如突然在老师写黑板时惊叫一声,待老师回过头来,他又装的若无其事的样子。班主任乔老师有事请长假,来了一个姓朱的男老师代理班主任。朱老师在教课时,他在班上学猪叫。气的朱老师立马就把他给揪起来了,说给我出去,他不出教室,朱老师把他揪着,他挣扎着出了教室。一回的功夫,他的爸爸来了,找到教导处,状告朱老师打自己的儿子,后来学校调查清楚此事后,找了个没趣作罢。他的爸爸是个黑白两道,白天像个正人君子,晚上却去做听人家的壁角的勾当,甚至打人家的“黑石头”。他的父亲在某机器厂工作,在那里装的一本正经,并且还带了几个徒弟。回到家里,总爱管邻里的闲事,按说管邻里的闲事也不是个坏事,但是他不是从积极的意义上去给人家化解矛盾,往往经他的挑拨,小事变成了大事。他有一个堂兄弟,住在一个院子里,不知为什么,却找自家兄弟的茬,他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人家是五个闺女,肯定打不过他,共用的厕所不让人家用了,走路不让从他的门前过。有一天,他发现他的堂弟在磨菜刀,于是召集他的儿女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闯入了他的堂弟家,上去就把他按住,然后找到了他的那把磨得铮亮的菜刀,说:你磨刀,我还怕你吗?然后是一顿爆打,这时陈三跑到街上大喊:都来看,都来看,杀人了,杀人了,xxx杀人了……干着混淆视听的勾当,这是一个十来岁小孩子的作为吗?在这场纠纷中所谓的“杀人凶手”被含冤扭送派出所,他父亲堂弟的老母被摔断了大胯,住进了医院,吓得他父亲的那些侄女们直哭……这件事最后的结果就是把人家打跑了,房子卖给他家,并且必须是最优惠价。老太太住院后,她的娘家人来看望她,“呼啦啦”一下子来了20多个人,把陈三一家吓坏了,又给人家倒水递烟、又给人家说好话,看来真的是能屈能伸,好汉不吃眼前亏……
陈三的奶奶跟他们住在一起,据说得罪了他们,也会被晚上被批斗的。他们几个把老太太“拧起翅膀来”开始批斗,直到老太太认错为止,并且保证不能外说。但是这个老太太平日里在邻里的口碑并不好,一直是附就她的儿子为虎作伥。陈三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你说能好吗?经常惹得班上的小女生向老师告状,乔老师听了后,毫不含糊,立马就揪着他的头发起来,让他站在墙跟前面罚站,甚至气愤至极的抓着他的头发磕,我们都开心地偷着乐。此时的陈三是坚强的,一声不吭。待老师走了,他又偷偷的跑回家搬救兵了,一会儿他的父母来了,在教导处大喊大叫:教师不能打人。打人犯法。乔老师毫不含糊,针锋相对,说:我从不打懂事的孩子,不行你把儿子领回去自己教!她的父母一听傻眼了,只好悻悻而回。后来陈三被降级了,他是我们班唯一降级的一个,到了下一级做了“蹲级生”也叫“降班生”。这时他遇到了一个好老师,姓魏,现在在某电视台工作,好不容易毕了业,又在中学混了一年半,然后招工去了周村做了纺织工人。去了之后,他有所好转,可能是受魏老师的影响,他迷恋上了声乐,你别说他的声音很宽厚,唱起歌来很动听,于是他回家时,我们几个邻居同学还是比较欢迎他的,听他唱歌,他唱的《牡丹之歌》声情并茂,我们情不自禁的给他鼓掌;他讲述在自己在工厂的故事,讲述着蒋大为、李谷一、郑绪岚等名人来周村献艺时的场景,我们听着都羡慕得不得了。特别是他朗诵石维坚最拿手的诗歌《春天的后面不是秋》:春天的后面不是秋,何必为年龄发愁?!只要在秋天里结好你的果子,又何必再春花面前害羞?……这时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崭新、上进的陈三。可是好景不长,他被工厂开除了,原因是是不务正业,乱搞男女关系。回到家的陈三极其郁闷,首先是没有工作在家吃闲饭,其次是适应了外面的世界,突然回家一时有点无所适从。他开始加入街上的小流氓帮了,晚上胡窜,白天睡觉。这样弄了一段时间感觉也不是个事,于是开始找工作,没有人愿意招惹他。于是他选择下煤窑来挣钱养活自己,他母亲看他老大不下了,也该成家了,就从农村给他找了对象,真是什么人找什么人,才见面三天两个人就睡在一起,住在他姑家的房子,经常是闹的让姑姑家人睡不着觉,他姑姑好心劝一句吧,却给吵起来了,气得他姑父得了半身不遂,他的表哥只好把自己的父母接走了。陈三独霸了这个院落,后来索性最低价买了下来。有了老婆还是拴不住心,晚上仍然出来贼窜,打别人的“黑石头”,派出所找了他几次后,有所收敛。他住在胡同口上,天一黑谁也不敢从那里走,说不定黑石头就会飞出来,经常有挎着手的恋人在此处被打“黑石头”,谁知是不是他干的?就是有一点,这小子还是不怎么惊扰四邻的,兔子不吃窝边草,算他还有点良心。他喝醉酒大叫:谁人不知我陈三爷,我才不怕作,越作越大,不死不休!
破罐子破摔的人,谁也没有办法的,神仙也犯愁。叹!好些年不见他了,听说开了一个烧烤店,生意还不错,去年他的姑娘也出嫁了,办得挺风光的。近些年他又开始唱歌了,还参加了一个省电视台的“好爹好娘”的节目,他还在同学微信群里拉票呢,我还给他投票了。他今年五十多了,知天命了,浪子回头金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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