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宋庆法 于 2018-12-4 15:47 编辑
临淄 宋庆法
初冬的见面礼,送来连日濛濛雨,轻挽薄纱,水袖撩绕,收敛起夏天那些狂野习性揣进怀里。从早至晚,轻声细语,不急不慢细水长流。忽而风婆吹口气,一串串水晶珠子也没有要断线的样子,似是在人们眼前晃晃悠悠的冕旒,对窗望出去,果真能品味到九五之尊的感觉。
星星点点细雨,是佐餐的芝麻盐。一觉醒来,饭照样吃,班依旧上。这些日子,断断续续忙活的另外一个办公场所总算有了点头绪。与人家约好,今日顺进上网线路,方可言归正传。这年头,到哪里网络连不上,整个人就像丢了一半魂,网络在人们的心目中,仅次于吃饭睡觉。
在办公室等一会儿,约莫该是人家开展作业时间了,打个电话问问,什么时间能到,对方说:“很抱歉,下雨天我们无法工作,顺网线等晴天后再说吧。”
也是啊,早没沟通好这个事,有可能是人家有规范的操作要求,毕竟安全大于天。我却是恨不得老天立马阳光普照,人往往都是这样,凡与自己有关的事,始终盼望着顺风顺水,倘遇一点点阻力,也能打破心里平衡。所说的一烧香,佛掉腚,即是不平衡心理作怪。
盼天晴,不用掐指头算,今日无期。土地爷爷盼的是二月二,阴雨天打孩子趁工夫。借着雨事,手头又没有可做的事情,干脆别了司徒雷登,徒步去山间走走,借机去看看那久违的山野。私下里叨叨过多次,终未了却的原因是琐碎纠缠。此时琢磨,那些昔日的花花草草,可否也在等待着我的探望?
尽管喜欢毛毛雨中行,不是暖暖夏日,一点一滴聚积,也能慢慢浇透衣衫,况且高处不胜寒。撑把伞,趟着路面上薄薄积水,迈一步,噗嗤一声溅起一汪水花。国道上,疾驰的大小车辆,不怕斜风毛雨袭扰,车轮卷起的水雾,如一团小跟屁飞虫,紧紧围在车尾巴后,车跑到哪儿也甩不掉。路坡上的格桑花呆呆的,几乎都枯瘪干萎了,偶见几朵还瑟瑟在寒风中招摇。那该是一种怎样的毅力在支撑,对冰临城下毫不退缩,其敬业精气神,可啧啧称颂。
从岔道进山,路面已全部用混凝土硬化,哪怕顾左右而言他,不担心踩两脚泥。四野除了雨滴丝丝声,没有鸟飞虫鸣,前后瞅不到其他人的影子。自顾自低头拾级上盘,到达杜牧读书亭旁环顾,单见山坳的柏树林还是那样郁郁葱葱,悠然自得的摇晃着一头雾水。其他树木大都经不住寒气磨砺,早早甩掉包袱,一心一意做它的光杆司令,无叶一身轻,他人瓦上霜不管自己的事,静心修行进入冬眠期。
走走停停,视线里发现一种例外。堰坡边处,前些年荒山绿化时栽植的火炬树,近亲繁殖了许多,虽说叶子也是退了个精光,细瞧,有不少火炬果在枝上挺立,远看上去,黑乎乎形若烤焦了的棒槌,原以为火炬果是终老在枝头,已经寿终正寝,想为它拍个照,待调好焦距,取景框中的火炬果红光满面,还汪鲜汪鲜的样子,错觉以为是熟透的红高粱。
默然中,竟想到了座山雕与杨子荣的问答:脸红什么?精神焕发!驻足沉思,面对严冬,大多是束手无策,乖乖听候季节的安排,只有碧绿的柏树林映衬着一个个红红火炬果,陪伴在杜牧读书亭周围。
将要离开时,手中攥的雨伞被风一吹,要挣脱手指掌控,拽回来,依旧罩在头顶,这伞衣是大红花布料,撑开来估计有一平方,它只能为我暂时遮风挡雨。想想那火炬果,不畏寒气风雨,兀自枝头笑傲山野,我将伞倒放在路边,让雨淋一淋,希望自己也成为一枚火炬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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