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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云止于水 于 2018-12-19 15:12 编辑
独自穿越黑暗,成为一道风景
云止于水
清晨5:30左右准时醒来,不曾拉上窗帘,入眠时,那一泓月色会静静落在床上,缓慢移动。醒来,会看到那颗启明星,除阴天外,任何时候,它都默默地等我醒来,看向窗外,不是黑寂的世界,有一颗星即可点亮深夜或晨曦。
做韩美林的六步健身操,是从群里齐云楼先生那儿分享而来。已经形成习惯,习惯一经形成,就像呼吸一样自然,筋骨被拉伸的感觉,似乎身体变得更修长纤柔。抱成婴儿的姿态,瞬间的回归。太极式按摩脸部,感觉阴阳鱼在面部周而复始流动。“啪啪啪”拍打后颈部的声音,在万籁无声中如轰鸣。十指在发间来来回回几次,耳部慢慢被搓热。再次伸长身体,就穿衣起床了。独木舟说:被窝是青春的坟墓。虽青春年少的时光已渐行渐远,而一直以少年之心独对生活。
开了外间的灯,像是月色,模模糊糊的,打开电源,打开电热锅开关,放油、葱、热水,水开后,在锅沿上磕开一只白净的鸡蛋,小心翼翼倒入锅中。拈小小一束面条入水,以木筷轻轻挑开。盖上锅盖,稍等,掀开,放入少许盐,把香菜或是菠菜或是小白菜放入。取一个白瓷的大碗,把锅里的所有都倾倒其中。加入少许香醋,端到我房间的书橱那儿,袅袅的热气升腾着,暖气片早已凉下去,却依旧觉得暖。
拉灭灯。室内恢复了一片黑暗,凭着对周围的熟知,摸索着出门。东方未白,乡村还沉在酣甜的梦寐中,连邻居家那只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就“汪汪汪”叫个不停的小黑狗也悄无声息。大门楼下更是黑暗,摸索着把顶门的长铁棍拿下来,“当”的一声,金属的质地清脆,如一圈圈涟漪在空寂暗黑中漾开。门下的长木板竖起来放在一侧,还有一块砖头挪到一边。打开门,扑面的冷气。轻轻关上木大门,爹娘还未起床,不要大门尽敞。
街道上阒无一人。我常常是加快了步伐,走着走着就奔跑起来。路边的河流,树木都隐隐约约的。一直到第二座桥那儿,才看到有人家的窗户亮着灯,家家户户的屋檐上都笼着一层残雪,像是童话的世界,而我是从童话中醒来的人。
有时校车刚刚到,有时早等在那儿,车灯亮着,有暖暖的灯光。学生们在车上坐着,车缓缓驶出村子。在瓦峪,有十九人上车。“老师好”,小寒第一个上车,第一次向我问好。忽然觉得好温馨。
公路上,车辆极少,远望暗沉的远方,山峦,渐次有了模糊的轮廓。
6:40多到校,向校车师傅道别,下车。教学楼的标语流动灯还未亮起来,大厅里也是漆黑一片,挂在北墙上的时钟一点儿也看不清。在黑暗中上楼,足音清晰地响在空旷的走廊上。南边的教室灯火辉煌。走过悠长的走廊。
取钥匙开门,开灯,开空调,开电脑。放下背包,接开水倒入暖瓶,整个保温瓶空了,却仍有热气氤氲而上,暖暖的。取黑茶,拿出茶马古道的茶刀,银亮的、低调的茶具,用力从茶砖上撬下一块,放入热气不绝的保温瓶,再次去接水。走廊那边,早来的学生在追逐打闹,人不多,却有惊天动地的声音。清晨最好的时光,最清醒的时刻,就在其中白白蹉跎。
不在其位,不谋其事。不是我的学生,也不是我值班,不是漠不关心,而是管就成了多管闲事。在此刻,学生们应该有许许多多他们要做的事。
关上门,把喧闹隔绝在外。窗外,东方既白。一座大山横卧在窗前,在前面是一所房屋,安静着。自从来这儿,从来没有见到一个人影,也无炊烟袅袅,是否是一所荒废的房子?里面住过什么样的人?有过怎样的悲欢离合?都无从得知。但它就在眼前,红屋檐,上面雪痕淡淡,树木高出屋顶的枝干,远看,似乎高过了更远处的山峦。西边,一条山路蜿蜒而上,树木,山川,越远处越令人神往。一只喜鹊从西飞过来,“呱呱”叫着,显得有些苍凉。
桌上,是三盆小小的绿植,仙人掌、碰碰香和金边吊兰,在深冬仍有盎然的春意。那日不小心,碰下了一小段碰碰香,清香的气息弥散而来,从桌子上拾起那段残枝,插入养吊兰的花杯,不觉间,已活了过来,叶子落去之处,已长出米粒大的小叶子。这绿色的精灵,像是一个个婴儿面,憨然、可爱、灵动,却有不屈不挠的生命力,令人感喟。
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在黑暗中,在冰冷的冬季,也默默生长吧,独自穿越黑暗,长成一道令人赏心悦目的风景,多么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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