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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气包与乖乖女
博山 千山暮雪
小时候的我,是村子里小有名气的淘气包,这一点,和男孩子不相上下。
曾经在村子南山上的一户翟姓人家门前,顺口溜似地喊着他家比自己大很多的四个孩子的乳名,被他家最小的男孩拿着磨棍追打;曾经在姥姥门前的大石板上,和年龄相仿的姨家表哥跳上跳下地比赛,把额头磕得鲜血直流;曾经把邻家婶子大娘门前,用荆棘密密保护的茁壮成长的向日葵小苗连根拔起或者拦腰折断;也曾经在人家郁郁葱葱的葱苗地里打过滚儿,害得绿绿的小葱苗再也没能直起腰;还曾把未熟透的山楂果摘满小口袋,也曾在地堰下望着地堰上别人家的诱人桃子咽着口水……
记忆最深的,是六岁那年的秋天。被远嫁到福禄坪村的婚后多年未育的小姨妈带去小住。姨夫姨妈下地收玉米,把正在熟睡的我一人反锁在屋内。醒来后的自己,拼命地摇晃紧锁的木门,无果后开始踩着凳子爬窗,细密的拇指粗的钢筋网,身子勉强移出脑袋却卡在窗内,挣扎无果只得放弃。注意力转移到屋内,面缸里白白的面粉吸引了我的眼球。学着大人的样子,把面粉用瓢舀进盆里,再舀来清水开始活面团。时间很快就在不是水多了就是面硬了的过程里度过,紧张害怕还带着些小刺激。天快黑时,我把面团揉成小块滚上土,埋进了里屋地板上的土豆堆。把一切收拾妥当,乖乖地爬床等待着姨妈归来。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伎俩,却随着面团的发酵发霉被姨夫姨妈识破,进一步坐实了我淘气包的名声。
淘气到极致时,反面的安静形象,或许你都想不到。会对表姐给做的小花裙爱不释手;喜欢收集表姐裁衣剩下的彩粉笔花布条,自己学着缝制漂亮的沙包和毽子;会去村边的小河把自己的衣服鞋袜洗得干干净净;更会在整个暑假,把作业早早地写完后,跟大人穿梭于漫山遍野的花椒丛林中。
小时候,四伯伯家承包了大片山林,栽种了几千棵花椒树。每到暑假,正值花椒成熟时节。每天天不亮,母亲就把我和姐姐赶上山,帮伯伯家摘花椒。漫山通红的花椒,在绿叶的点缀下,犹如夜空里的繁星闪烁,似乎总也够不到,摘不完。手指肚上大大小小的被花椒树上的棘针扎满的小眼儿,在鲜花椒汁水的浸泡下,又麻又痛,滋味异常。就这样,在与太阳公公的亲密接触下,在荆棘丛生与丰硕收获的盼望中,与大山为伴,与花椒为伴,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童年暑假……
在今天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记录下那些顽皮,淘气,但又不失小女孩可心的童年岁月。没有纠结,也没有忧伤,只想把记忆定格在最初,只想告诉自己,要好好珍藏那段永不会再现的美好时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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