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恋 临淄 宋庆法
依了天时地利有“金兆”,忘不了光屁股那段时间,矿山排出的地下水,在村北形成一条水河沟,那年那月,也不知从何日起,水沟里有了些小鱼小虾。方圆几里内玩伴,每到放学后,把书包往沟边一放,三五组合把水沟截上一段,用手或者找个别的东西,一点点把水擭出来,小鱼儿没处躲藏,只好任我们手捧脚踩。小沟沟,成了我们的水上乐园。
大人们从不认可我们的行为,看到我们捧着“劳动成果”回家,总免不了跟上一句:“逮鱼摸虾,耽误庄稼。”
哪个也不敢跟大人争辩,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乐意的事情。
那次,小伙伴们发现了一条大鱼,可就是逮不到手。传来传去,让一位矿工听进了耳朵,他问:“你们确认这水沟里有大鱼吗?”
“那还有假!我们想尽了办法,就是逮不住它。”说这话的伙伴头,急得把穿上的裤衩子又脱下来,要跳进水里把那条鱼“轰”出让他看看是真是假。
矿工摆摆手说:“你们等着吧,我是马踏湖边长大的,逮鱼摸虾的功夫还是有的。只要有鱼,跑不了它。改日我把撂网拿来,有多少鱼保准一网打尽。”
矿工没有食言,隔几天,他拿着网,找到我们问:“你们说的那条大鱼,大体在什么位置?”
“儿童团员”们给他指点好方位,我们都逡巡在沟岸静静观看。矿工卷起裤腿下水,准备好抡网姿势,试探着一步一步寻找着,眼睛紧盯水中,谁也猜不透矿工要在何处撒网。
别说,打鱼打猎的人,眼上长勾。矿工一网撒下去,水里没有反应,待他慢慢收网,激起扑扑楞楞团团水花。矿工不急于去跟前,等到这团水花反应的不再那么激烈,隔着网就把它抓在手中。
不等我们问,矿工说:“原来是条鲶鱼。”
打那,我的脑子里有了“鲶鱼”这个概念。比这个概念更佩服的是那个渔网,神往着,什么时候我也有这么一张网该有多好。
后来服役的部队驻地是海岛,日落西山红霞飞时,海面上渔民驾轻舟暮归,带回一船船收获,洋溢着一脸脸笑容,也见识了水沟沟里捕鱼的网,与大海中捕鱼的网,胸怀无法比拟。
在部队的日常任务就是专职写新闻,新闻讲究“大鱼、活鱼”,我当了一回“客里空”。渔民们废弃的渔网,家属院的人用来罩住散养的鸡,当时除了沿海地区,内地是没有这种景观的。我把这种事写了篇“闲稿”,谁成想搅起一滩浑水。我将写好的草稿“内部传阅”时,没有表态的算是给面子,有的直截了当不屑一顾。从面目表情上可判断出他们想说的话:这也是稿子?
既然写出来,就发出去试试水吧。那个年代没有网邮,好在稿子只要装进信封,注明稿件,邮局一路畅通无阻。有鱼无鱼把网撒,不几天军报竟然发了,羡慕的同事们懊悔不已。破网也有收获。
信息时代的到来,令多少人束手无策,手写稿成了“旧石器”,很多人因不会微机(喂鸡)而下岗。我在“岗沿边”徘徊了好几年,下决心一个键一个键慢慢敲,不懂的地方虚心向小同志请教。稿子写好了,自己不会操作,再请他们替发邮箱。渐渐,一回生二回熟,“庄稼不收年年种”,现在上个网、发个稿,公文传递也就那么回事了。还是网络时代好。
在文友的督促下,我迈着小步,亦步亦趋踏进了网文门槛。
今日在稷下文化园,无意中看到树上有一只鸟,样子像是八哥,因距离不是太远,它滴溜溜怔怔的瞅着我,若是别的鸟早就飞走了,可它不飞也不叫。奇了怪了,我怀疑这棵大树是不是被一张网罩着,鸟想飞也飞不出去。扶好眼镜仔细瞧,有可能是八哥鸟故意逗我,趁我要细细打量的时候,它瞬时溜向它树,害得我白费一番工夫。
在“清水书院”的课堂上,才知晓自己“十年书”浪得虚名,比比划划了几年,磨叽出的那不叫网文,其实,距网文尚有一墙之隔。
这堵墙摆在面前,逾越有难度。我信奉“有情人终成眷属”;也信奉无形的网,会让“无情人也成眷属”。期冀“网恋”之花,经过季节历练结出希望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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