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山 王坤红 一年一度的期末检测正在进行,我在监考。 孩子们闷着头做数学题。我清楚地听到笔尖在卷子上划过的沙沙声,偶尔有窸窸窣窣翻动试卷的声音,还有谁的凳子突然咯咯吱吱的响起来。这些细碎的声音告诉我,教室里很安静,孩子们相当遵守考场纪律。 突然想,这一个小时我在干嘛?就在我坐在这儿看孩子们做题的时候,一个小时的时间悄悄溜走了。我的生命又少了一个小时,我的本已不再年轻的容颜在这一个小时里又老了几分。更何况,每个学年孩子们要经历四次检测,我每次监场至少有五个小时。而我已经在讲台上站了二十多年,这得有多少时间从静坐在考场里的我身边悄悄溜走了呢?这么一想,心里不禁有一些悲凉的感觉。 又是雾霾天气,窗外的能见度绝对不会超过二十米。从我住的宿舍楼到我现在所在的教学楼只需要三分钟的时间,还是迈着四平八稳、从容优雅的步子。有时遇到急事,一分钟就跑过来了。所以早上上班时,我只来得及抱怨一句空气中刺鼻的气味。 这会儿,坐在考场上,却突然想起那些在路上奔波的司机来。大雾,视线不好,他们开车一定小心翼翼。会不会有人找不到岔路口,甚至迷失了方向?还记得上次雾霾天气的时候,我坐在车里,怕得要命。好像前面没有路,车子是往云雾里开的,那种感觉让人恐慌。 车速慢下来了,时间会慢下来吗?不会。时间仍旧一分一秒地溜走了。在悄悄溜走的时间里,安静地监考的我和那些在大雾里把方向盘握得更紧的司机是一样的,我们都是在奔波。无论是静还是动,我们都奔波在生活的、更是时间的长河里。只要生命还在,就没有停步不前的理由。 恐慌的感觉在我的心里更加清晰起来,比雾霾天的恐慌更加严重。是的,时间是最无情的。你看,那个刚解完一道数学题,抬起头长舒一口气的女孩子,在她那稍稍露出一点笑意的眉宇间,时间又溜走了。 想到这里,《时间都去哪儿了》的旋律又在我耳边响起,淡淡的忧伤和惆怅在心里挥之不去。 可是, 任谁有多大的本事,也拦不住时间匆匆逃离的脚步。为它悲哀又有什么用?在我悲哀的时候,它还是按照既定的步伐向前走了,把我远远地甩在后面。 算了,我还是做一点更实际的吧。比如提醒一下孩子们记得写清楚考号和座号。 把我们该做的事情做好。这也许是挽留时光脚步的最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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