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与人

有容才大

兽与人
淄川    王义荣

因店里不忙被老公早早撵回家，到了楼下想到三四天没去陪陪爸爸了就又拐了出来往娘家赶去。自从娘去济南给弟弟看孩子以来我尽力多抽点空去陪会儿爸，毕竟快八十的人了，一个人住总是让人放心不下。

走到松龄西路加油站时发现几个警察把一个人塞进了警车里，警察也跟着上车时另一边的车门突然被打开，一个背双肩背包的男孩钻了出来，警察紧随其后，男孩徒劳地挣扎了几下就被警察又塞回车里带走了。我不知道这个男孩犯了什么错误被抓的，只是看到他奋力挣扎时我想到了一个词＂困兽之斗＂。

到家时爸爸正好在换鞋要去接我小外甥，小外甥还不到两岁半，被送进幼儿园快半个月了，早上妹妹上班前送他去幼儿园，下午放学时妹妹还不到下班时间，爸爸就去接他回家，在家没事我就陪爸爸一起去接他。爸爸告诉我接了这么多天这两天才不哭了，上了两周幼儿园打了一周针，我安慰他小孩子上幼儿园都有个适应过程，小病小灾是免不了的。

来的有点早，小孩子还没出来，隔着铁栅栏，透过玻璃门我看到几个孩子来来去去的，可能是老师在给孩子们排队吧。我看到了小外甥，他的脸贴在玻璃门上往外瞧，我向他招手。可能是他没看到他所熟悉的妈妈和姥爷的缘故小脸一下子变成了个小苦瓜，我赶快喊爸爸快过来防止他哭起来。一转头的功夫他又跑回去看不到了，我认为他被老师叫回去排队了。

我和爸爸守在大门口等他出来，一会儿功夫不知道他从哪里跑出来了，从铁栅栏门里伸出小手拉住了爸爸的手。我问他从哪里跑出来的，让他赶快回去排队。他不做声，只是拉着他姥爷的手不放。旁边一个等着接孩子的大妈告诉我这座教学楼还有一个后门，他从后门跑出来的。

这时候小外甥松开了爸爸的手，双手抓着栅栏门晃动着，他太小了，对他来说这两扇铁门太重了，他再用力铁门也纹丝不动，无异于蚂蚁撼树。

隔着栅栏门看着小外甥用劲的样子，我就好像看到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兽。小小的兽，离开父母被关到学校这个大铁笼里，他无助的哭泣，嘶喊，一天两天……他收起尖牙缩回利爪慢慢的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一年两年……他（她）慢慢变成一个有知识有文化儒雅的少年。

回到家的小外甥就像一头饥渴难耐的小兽喝了满满一大碗菜黏住（粥），吃了两根火腿肠，还又喝了一袋奶，吃饱喝足他又恢复了他活泼好动的天性，爬上爬下一住不住。

忽然发现有点阴天，好像要下雨了，爸爸说天气预报没雨，我知道爸爸天天看天气预报就认为可能是住一楼采光不好的缘故 吧。

妹妹下班了，一进门就吆喝外面打闪了要下雨了，随之而来的是轰隆隆的雷声。我闻声赶快往外跑，妹妹跑回她家去给我拿雨衣，等我刚刚拐到松龄西路上大颗大颗的雨点就从天而降，落到地上久旱的路上溅起灰尘，打到脸上生疼。

趁着等红灯的功夫穿好雨衣，倾盆大雨迎头而下，雨衣成了摆设，雨水浇透了头发顺着脖子流下。集市上的人们早已做鸟兽散，雨水糊住了眼睛看不清道路，想到前几天新闻上看到的被雷击的行人我紧张起来。紧赶慢赶赶到墓王铁路桥下停下来，桥下挤满了避雨的人，步行的，骑车的，送外卖送快递的。桥下地势比较低，一会儿就积了好多水，路过的汽车像一艘艘快艇，水花四溅，从头溅到脚，如此看来还不如让雨淋着，我决定不避雨了，冒雨回家。

好不容易到了家，走进单元门身上的雨水还不住的往下滴。今天我穿的是一条长到脚脖子的连衣裙，湿透了紧紧裹在身上迈不开腿，连上楼梯都变的非常困难。不知道我现在的样子是该用淋成狗还是用淋成落汤鸡来形容了，不管是落水狗还是落汤鸡都是狼狈至极了吧。

洗了个热水澡出来，一碗热乎乎的红糖姜水下肚，我又从兽变回成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