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 又见炊烟 博山 李常萍 鸟鸣啾啾,此起彼伏的清唱,惊起夜的残梦。恍若身在山林,窗外,清洁的晨色,凉爽的轻风,和着婉转的鸟鸣,天籁的音响。从暖暖的馨香的棉被里钻出来,来不及回味梦里那双渐觉陌生的脸,扑面的清新,淹没寂寥。 邻家那棵遮天蔽日的梧桐,疏叶里,栖息多少灵动的羽翼?初夏,扑鼻的郁香,总是夜夜袭我梦境,落花满地的哀怨,渐浅渐无痕。一如曾经的记忆,誓言犹在,面容依稀,情怀却已更改,幽人独往来。多少人已经决绝华丽的转身,用新的相遇治疗伤痕,而我,走不一种声音,走不出你的牵挂,走不出肌肤上留下的琴音。思念,如果只剩下一个人,是何等苍凉!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爱你,是我一个人的事,与你无关。微微的薄凉,就像那夜那梦,你在水之湄,顺着山径走远,渐渐隐没于芳草漫漫。你说:“梦总是反的,要记得我,一生只为你!”推开木板门,迎面的山风,一片杨树林,蓊蓊郁郁的杨树,没有旁逸斜出的枝,林里常常有鸡群,或漫步,或觅食,或悠闲地趴在草丛间休憩,还有一支老母鸡带着一群可爱的小鸡,慢慢踱过。林间的鸟儿,自由自在地飞过,停落,那样安闲沉静,从容优雅。 凡尘中的人们,却总是奔波忙碌,疲于应付,常常身心劳累,即使在虚幻的网络,亦然。所以,我们那么珍惜那些偶然的相遇,可以烛照灵魂的相渥,哪怕若昙花一现,亦有瞬间的明艳,照亮灰暗蒙尘的心。心底最柔软的角落,是感动,是一往情深,是不离不弃,是悲悯,它只留给那不带任何面具的纯真!如果有来生,做一只林间的鸟儿也很美,丰润的大自然,淳朴的民风,清澈宽阔的河水,静静流逝地岁月,乐而忘忧,不知老之将至,此乐何极!我自飞翔,我自缱卷,我自孤单,我自美丽。而人类呢?萨特说:他人即地狱。曾经怀疑,笑叹!不料,在一次猝不及防的流言里,认可了它的经典。小燕子是我高中是的挚友,大学我们未在一起,而十几年来,我们的情意始终山高水长,仿佛可以和生命一样久远。孰料,她轻信陌生人的流言,质问于我。那个黄昏,我推着单车,踽踽而行,泪流如雨…… 那天,是春天到来后,第一个恶劣的天气,阴暗如晦,狂暴的风雨,冷到骨子里的疼痛。恰恰那天,我忘记带大门的钥匙,像个受伤的孩子,蜷缩在门口,等爹娘回来。后来,我渐渐明白,那源于一场妒忌。十年之间,多少情,旦夕之间,渺云烟。在这个尘世上,还有多少可以相对恒久的人和事啊?爱人,朋友,经得起时光考验的,真真是稀世之宝了。我们依然心中有爱,人,却已天涯,那些深情的文字还寂寞地栖在原处:阳光安守宁静,他乡,却是纷纷扰扰,人格的魅力居然抵不过一句缥缈!轻轻地嘘一口气,哎,沉寂了这么久,早已释然了,需要的是思考。无法参透人生的终极意义,只在意真善美。亲爱的小燕子,那些纯净的记忆,温暖如初,即使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 远山,近水。一条小河,缓缓,把村庄分为南北两篇。想起童年,想起少年,常常挽着裤管,在小河里行走,逆流而上,倾听水的铮铮淙淙,禅心若水啊,那样干净的笑脸,那样无染的心灵,向往那时的清澈。洁白的浪花在脚后,调皮地嬉戏,脚下的沙或细或粗,总温情地抚摸脚底的寂寞。两岸,不知名的花儿草儿,正摇曳着,和清风蝴蝶游戏。仿佛清淡的水墨,到无涯无际。常常以为,人生就是落落的足迹,沿着生命的河流,一路追寻而去,错过的,偶遇的,都会象风一般散去,那些快乐沉淀下来,象温暖的阳光。可是,日子有多么长就有多么迂缓啊,毕竟,并不是你所有的光阴,都是华枝春满,天心月圆,谁呢,谁不是一样,都会有灰色的日子的,有不快的心迹,有那么一些纷纭错往,不知道如何摆脱,我们黯淡地站在时光的岸边,茫然无措。梦里落花知多少?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乡村,树木扶疏,房屋掩映其中,晨昏,又见炊烟,蓝屋檐,青青的紫荆棵,淡紫细碎的花儿,浅黄若米粒的酸枣花,清幽暗暗的香,沁入肺腑,好喜欢这个美丽的所在,这个离开几日便思之若渴的地方。月色入户,半床月光半床书的夜晚,倾听窗外此起彼伏的蛙鸣,也是一种浪漫…… 我如诗如画的村庄,炊烟袅袅。母亲的目光那样温暖,我恍若依然是那个扎着小辫的清瘦女孩,走在开满栀子花的山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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